玄衣青鳳,臉帶笑容的女子,女官無聲輕輕一個行禮,退回案前繼續處理文書。
葉蘭心也坐回去繼續幹活,她處理檔案極快,過沒片刻就全部處理完畢,一股腦兒丟給女官們複核,便悠閒靠在水榭面湖的扶欄上,聽著遠處小舟上琴聲嫋嫋,一邊欣賞,一邊按著拍子輕輕的哼著,無限愜意。就在這時,有侍女通報,說平王來訪,葉蘭心想想,扇子一展,說了一個請字,又向四周掃了一眼,女官侍從立刻識趣起身離開,只留下一葉小舟上載著琴師,遠遠地飄著。
片刻之後,水榭邊綠柳小徑上有沙沙響聲,透過煙綠一層水軟輕紗看去,只看到朗朗日光下,一名紅衣青年分花拂柳,向這邊而來。
楊柳依依,那人抬頭看向她的方向,看到了簾後的她,一雙明若秋水的眼眸便輕輕斂了一下,頷首示意,葉蘭心眨眨眼,居然難得的沒有不正經,反而按照禮數微微欠身,還了一禮。
看她還禮,蕭逐楞了一愣,第一反應是她是不是吃錯藥了?趕緊搶上幾步,上了水榭,將將要碰到簾子,才想起來兩人身份,便硬生生頓住腳步,向簾後的女子一絲不苟的行禮。
看他那麼生硬剎住腳步,葉蘭心就差不多知道蕭逐剛才想到了什麼,不禁抱著肚子悶笑起來,蕭逐也知道她在笑什麼,也只能隨她笑夠,自己端端正正在紗簾這端坐定,眼觀鼻鼻觀心,心靜自然涼狀態中。
等她笑得差不多了,蕭逐從懷裡掏出一隻扁玉盒,輕輕從紗簾下面放了過去,“殿下,這是給您帶的傷藥。”
果然,我說你這男人就一點兒情趣都沒有啊都沒有,這時候不送花不送小鳥不送什麼小玩意,直接點,來包合歡散也成啊,結果是傷藥……
誒……葉蘭心吧嗒吧嗒走過去,認命地接過來,就聽到簾子對面,那紅衣俊美的男人聲音柔和清澈,對她說了一句話。
他說:“殿下,這藥逐試過了,應該不會再出意外了。”
葉蘭心身上既有瘀青又有摔傷還有燙傷,嚴重的一個部位要塗個三四種不同的藥物,結果大概是多種藥物綜合作用,她身上有些傷口附近起了疹子,有些乾脆就潰爛了。
其實地方都不大,問題也不嚴重,葉蘭心自己都沒放在心上,但是對面這男人卻知道了,這次再來的時候,就告訴她,為她找到了不會潰爛的藥物。
啊啊,這個男人啊……
想到這裡,葉蘭心泥金扇子忽然就掩住了面頰,整個人埋在袖子裡吃吃笑了起來,蕭逐坐在她對面,這會完全不知道她在笑什麼,只能端正坐著,很正直地看她。
過了片刻,葉蘭心笑夠了,也不回榻上去,隨手抓下來一個軟墊就坐在了離蕭逐不遠的地方,一雙深灰色的眼睛筆直凝視過去,然後微笑,“殿下是在自己身上試的嗎?”
“……是。”輕聲答道。
葉蘭心點點頭,接過藥膏,手腕一動,扁玉盒子在手裡輕輕一個拋高,她看著對面的男人,忽然說了一句跟之前的對話全然沒有關係的話,“阿逐,要不要打賭?”
作者有話要說:除了繼續分果果戲份,把其中年名會的部分說明了一下
章九 是男人就不打賭!(下)
打賭?坐在她對面的青年眉尖微皺,卻沒有立刻回答,只一雙眼掃了過去,安靜等她說話。
一方玉盒在葉蘭心手裡上上下下,一點日光射過帷幕,帶些薄綠湮染過來,一瞬之間,她手裡竟彷彿拋著一塊溫潤綠冰,襯得她笑容也柔和了起來。
“嗯,贏的人可以要求輸的人一個要求,不過分吧?”
放在你身上的話,就很難說過分不過分了……蕭逐想了想,問道:“賭什麼?”
葉蘭心斜斜靠在榻腳,上下打量了他幾眼,用“我就吃虧些好了”的語氣道:“賭劍術如何?”
劍術?蕭逐上下打量了對面女子幾眼,只看到一雙深灰色的眼睛笑得如一隻小小的狐。
並沒有任何傳聞說塑月儲君擅長劍術,而就這些日子接觸下來看,她應該不諳武功。
想到這裡,蕭逐卻慢慢的搖了搖頭,葉蘭心有些驚訝,問他為什麼不賭,蕭逐慢慢說道:“以己之短應彼之長,必然有詐。”
被這句話噎了一小口,葉蘭心有那麼片刻說不出話來,她訕訕地摸摸鼻子,又想了想,忽然一擊掌,說道:“那賭琴藝怎麼樣?”
琴藝?塑月儲君雅擅琴藝他倒是知道的。蕭逐又想了想,依舊慢慢地說道:“以己之長應彼之短,彼必敗之。”繼續搖頭。
喂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