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3 / 4)

小說:笏山記 作者:風雅頌

老,已退回了。”無知曰:“老丈令郎幾位?”嵩子曰:“某隻生一男一女。男喚山維周,在唐埗鄉作個鄉勇。女喚山翠屏,是某晚年生的。某累世皆尚武惡文,偏某這翠屏女兒,好弄管、讀書、吟詩、作畫,必揀個風流女婿,才合得他。不然,他便一百歲也不嫁。相公你想想,我這西北百餘鄉,那裡有這等人,豈不是痴麼。”無知曰:“可是呢,即如我無力鄉,只有我好讀書、弄管、吟詩、作畫,被鄉里的人,鄙薄的了不得。欲要娶個風流的女子,那裡尋得出呢。”嵩子聽了,偏打著他的心坎,呆呆的想著。恰有個丫鬟,捧茶出來。飲了茶,又一個小孩子,頭上綰著個丫髻,向嵩子耳邊說了幾句。嵩子謂孩子曰:“你且陪著這相公說笑話兒,我去便來。”言著,進內去了。無知見孩子生的唇紅臉白,氣健肢粗,便拉他過來,問曰:“你叫甚麼。”孩子曰:“我姓山,名阿正。這白髯的,就是我的公公。”“你幾歲呢?”阿正曰:“八歲。”“你父親在屋裡麼?”阿正曰:“我爹爹媽媽,都在唐埗鄉。我是前兩日才跟著公公回來的。”你屋裡還有甚人麼?”阿正曰:“有個婆婆姑娘。”“你曾讀書麼?”阿正曰:“我爹爹是最惱那讀書的,常言男子讀書必為盜,女子讀書必為娼。我姑娘是最好讀書寫字的,嘗與爹爹角起口來。姑娘曰:‘今之為盜的,皆讀書的麼?’爹爹曰:‘今之盜,竊人室中所有,其害小,讀書的,竊人心中所有,其害大。’姑娘曰:‘今之為娼的,皆讀書的麼?’爹爹曰:‘今之娼,以容色媚人,其技淺,讀書的,以文字媚人,其技深。為盜為娼,比那讀書的還強些哩。’故此不肯教我讀書,只教我捻槍弄棒。”無知曰:“你姑娘讀的書,是誰教他呢?”阿正曰:“誰教他呢,只是私浼著舅公公,不知何處羅得這一櫃子的書,自讀自吟罷了。”言未已,只見嵩子笑嘻嘻走出來,曰:“相公駕賁荒鄉,無以將敬,略備些隨便酒菜,請進裡面坐地。”無知謝了,隨進內室,見席上的酒菜,豐盛異常,已有幾分疑惑。飲至數巡,嵩子教丫頭請姑娘出來,奉相公一杯兒酒。無知起立曰:“小生異鄉孤客,蒙老丈厚待,感荷已深,何敢辱及寶眷。”嵩子正未及答,即聞環佩響,早有幾個小婢,扶著那翠屏姑娘出來,正是那紅樓上掀簾一笑的女子,纖手捧碗,向無知深深道個萬福。無知接了碗,一面還禮,一面暗暗地拿著那香墜兒給他看。翠屏看了這香墜,紅雲都暈上兩頰來。瞅無知一眼,退去了。嵩子曰:“敢問相公貴庚?”無知才坐下答曰:“虛度一十九年了。”嵩子曰:“長我女兒兩歲。今有句話,欲屈相公,未知可說否。”即拿酒盞來飲無知。無知酬了盞,曰:“老丈有話,請明說。”嵩子曰:“我那女兒,百般的他看不上,見了相公溫文俊雅,是要高攀的。欲屈相公做個女婿,相公肯麼?”無知曰:“小生原是個窮儒,食無隔宿之糧,居少立錐之地,縱老丈不鄙寒酸,小生實無室家活計。誤了老丈的令嬡,斷乎不敢。”嵩子曰:“相公不必推辭,如相公果系清寒,不費相公一文錢,招在老夫屋裡,當個半子兒,替你養著老婆,替你老婆養著老公,不好麼?”無知曰:“小生尚有個六旬老母,恨小生孱弱,恐人欺侮,發願娶個有氣力的健婦。違之不孝,願老丈別選名門,休題這話。”嵩子又浼了許多言語,只是不從。是夜,嵩子拿著燭引無知到花園裡一個小小的亭子下榻。那扮書童的女兵,亦緊緊隨著。無知送嵩子出亭子去,閉上門,正欲就寢,忽聞女子叫門。女兵開了門,見了豔服的丫鬟,提著燈籠,上前斂衽曰:“家主謂這裡狹小,不能容得兩榻,請那哥哥別處宿。無知曰:“不用費事的,我主僕一床兒罷了。”丫鬟曰:“使不得。這是家主人恐待慢了貴客的主意,哥哥隨我來罷。”女兵只不肯去。丫鬟惱著曰:“你們好不懂事,主人這麼說,你便依著才是,為甚麼執拗起來。”這女兵沒奈何,隨著丫鬟,曲曲折折的,引至一個所在。丫鬟放好了燈籠,剔明瞭桌上的燈,呀的一聲,將房關上,女兵吃了一驚。但見那丫鬟笑嘻嘻的走上前,道個萬福:“哥哥尊姓,尊名?”女兵曰:“某姓趙,名春桃。”丫鬟曰:“呀,哥哥是個好男子,為何取個女人的名呢。奴亦名春柳。春桃、春柳,同此**,敢是與哥哥有宿緣的麼。”言次便挨著春桃坐地。春桃低了頭,只是不語。春柳曰:“我今年十七歲了,敢是與哥哥同庚的麼。”春桃曰:“我長你一年,十八歲了。”春柳笑曰:“哥哥,黑夜裡走進我臥房裡來,做甚呢。”春桃曰:“是你引我到這裡的,幹我甚事。”即起來,欲開門跑將出去。春柳一把扯住,摟在懷裡,提起那小腳兒,勾著,又在春桃臉上親了個嘴。笑曰:“與你取笑的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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