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3 / 4)

小說:笏山記 作者:風雅頌

,上寫著烏龍古廟。肚裡一面躊躇,一面推那廟門。誰知是不曾關的,靜蕩蕩闃無一人。踱至後座,見神龕上塑著一神,黑麵金鎧,手拿著一根金鞭。正欲呼無敵問時,忽左廊下走出一個和尚,鐵頭豹眼,與塑的神像有些彷彿。玉公吃了一驚,那和尚朝著玉公磕頭曰:“鄉長認得老當麼?”玉公擦著眼看了一回,驀地想出:“呵呀!你不是出山納糧的可當麼。怪得年來絕無訊息,虧我小婿想煞你,原來做了和尚。”可當拍著壁曰:“俺為著鄉長招了我的兄弟做女婿,明禮這廝,欲加鄉長以外奸的罪,惱得俺性起,一頓拳頭,將那廝打翻。那廝常懷恨著害俺,俺父親逼俺權且做個和尚避罪。昨聞鄉長興師討罪,正欲作個內應,不知鄉長何故這絕早便到此。”玉公將上項事說起來,又滴著淚。可當曰:“這明禮是個絕蠢的東西,偏是他的女兒,小小年紀,天生大力,用一雙銀稜鐧,俺也怕他些兒。那妹子嬌鸞,有滿腹的雄略,人人都說他是女韓信。鄉長要脫這災難,除非仗著俺那鐵椎,託著鄉長命運,從羊蹄徑打將出去,那莊門是斷斷出不得的。”言著,大踏步出廟門。前後一眺,幸炭團不在這裡,喜躍曰:“幸岡下的幾個賊男女,非俺對手。趁早些兒,隨俺去罷。”遂將布直裰脫下,橫束著,露出半身黑肉,往裡面取出車**的大鐵椎,橫在手裡,吶聲喊,如山崩雷吼撞將下去。玉公與無敵等,緊緊隨著,沿路打人,直打至羊蹄徑。見數十人守住徑口,個個是認得可當的。見他舞著鐵椎,遠遠地躲去,誰敢惹他。原來這羊蹄徑,中間又分左右兩丫,右丫是通碣門內,左丫是通碣門外的。左丫已經塞斷了,只得從右丫打出。出了徑口時,盡是叢雜小路。忽路側叢箐裡,有人嚶嚶的哭,可當大怒,將椎向箐叢裡一撲,那人便跳將出來,抱著玉公的腿,哭個不住。玉公曰:“賢婿且勿哭,認認你的和尚哥哥。”可當睜眼看時,不是別人,卻是結義的兄弟顏少青。遂丟了椎,跪著地,拉著手,呵呀呵呀卻說不出話來。玉公問昨夜的勝敗。少青曰:“紹莊公拔營退時,後面的軍追來,至碣門已有可兵守著,不得出,兩旁的伏兵,不知怎的逃個淨盡。四面喊殺連天,好像有數十路軍馬殺來。碣門外的地雷火箭,眼見是沒用的了。紹公兄弟,不知逃往何處去了。說著又伸手指著曰:“漫山遍野的屍,可憐呵,都是我們的。小婿呵,被幾個人趕著,跌落一個坑兒底下。筋骨呵,幾乎跌個散。不知怎的又聞刀槍響,趕我的似乎與人鬥到那裡去了。天將亮的時候,才從坑底下爬將上來。一些兒路徑也不識,又防可莊人捉住,終是個死。故在這裡哭著,尋個自盡。不圖重見丈人,及諸鄉勇,又得見哥哥。不知哥哥又為甚做了和尚呢。”玉公將前事約略的說幾句,便思量爬山而走。可當曰:“眉山之左,越一坳,便是鴉山。鴉山有一小路,可以繞到石杵巖。只是路多荊棘,甚是難行。由石杵巖二十里,至芝蘭鄉。又十二里,便是韓莊。韓莊至黃石,你們是認得的了。”少青曰:“倘此路有人守著,又將奈何。”玉公嘆曰:“老天亡我是說不得的,終不然餓死這裡麼。”是時,惟剩二馬,玉公少青騎了。只是鎮東為炭團的鐧所傷,不能行步,正在徘徊,忽遠遠地來了兩個少年,手拿短刀,東張西望,似有所尋覓。眾驚愕間,少年已近,誰知是鎮東的兩個兒子,一名鯨飛,一名鵬飛,見父親傷重,灑了幾點淚,負父而走。可當開路先行,玉無敵、玉子白押後。

不半里,見山坡上廝琅琅地鬧起來。玉公驚問緣故,卻是可當與一黑漢廝鬥。那黑漢圓目闊口,赤發黃眉,手揮大斧,甚是兇猛。玉公向前看時,大喝曰:“鐵牛不得無禮。”二人聞喝,各住了手。那人向玉公磕個頭,問:“這和尚何人,鬥得鐵牛過,實是個好和尚。”玉公曰:“我且問你,你莊公紹其英,今在何處,你緣何獨自一個在此。”鐵牛曰:“我與長坂鄉長戚明,程家鄉長程遂,領了幾百鳥男女埋伏,大軍到時,先有一枝可兵攔住不得出。我提起大斧當先,斫翻了幾個,誰知這些鳥男女,隨著兩個鳥鄉長,跑得影兒也沒了,只剩我一個,殺來殺去,只見是可莊人,我們的軍馬不知往那裡去了。這碣門守著的,不是我們軍士了。我拿著這斧,斫了幾回,那裡斫得出去,弄得我有親難見,有家難歸。”言罷虎吼也似哭將起來。可當曰:“好漢且勿哭。俺有句話,你聽波。”鐵牛止了哭,曰:“和尚法力兒大,念念咒,能使我回得莊見得莊公麼?”可當曰:“非也。人生何處非家,何事非主,俺見你英雄好漢,與你結拜兄弟,你意如何。”鐵牛哈哈的笑曰:“和尚哥哥,這是極有趣的。”可當又拉著少青排起年歲來,卻是與鐵牛同庚,少青長一個月,遂認鐵牛為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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