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決定放權給司丞,九皇叔就不會再抓著權利不放,攻破夜城的第二天,九皇叔就把軍中事務交給宇文元化和司丞,讓他們兩人自己去處理。
司丞雖是空降,可攻破夜城那場戰鬥卻是由他指揮的,他的才華與實力有目共睹,即使軍中的人還有些排斥和刁難,但也不會挑釁司丞。
至於其他的小麻煩,這些都不是九皇叔要擔心的,他已經為司丞開了個好頭,要是司丞收不服這些人,那還不如趁早滾回江南。
放下軍中事務的九皇叔並沒有閒下來,夜葉、南陵錦凡已經都捉到了,夜葉還好,南陵錦凡這個人可謂是四國九城的公敵,要是好好利用,絕對是一盤好棋。
要知道,九皇叔要的可不僅僅是一個夜城,夜城拿下後,下一戰也要提上來,信他現在的實力,吞不下西陵、南陵,但吞掉幾個城還是可以的。
一連忙了數日,戰後的混亂漸漸平靜,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宇文元化把大部分事務交出去了,有更多的時間應付那群不肯走的江湖人,沒想到這麼一來,他居然和暄少奇成了莫逆之交。
鳳輕塵不奇怪這兩人互相欣賞,宇文元化雖然有自己的小盤算,卻是一個磊落光明的,和少奇很像。
趁休息的時候,鳳輕塵拎了兩壇酒來找宇文元化和暄少奇,三人一同出營,挑了個景色不錯沒啥人煙的地方坐下。
自從到邊境來,他們還沒有好好聊聊,現在她都快要走了,總要找個時間聚一聚。
“大忙人你總算有空了,我還以為這次沒機會找你好敘舊了。”宇文元化接過酒,席地而坐。
“以後有的是機會。”鳳輕塵在兩人旁邊坐下。
“是呀,以後我回京城了,有大把的時間找你喝酒。”為了掩飾自己的苦澀與不甘,宇文元化拎起酒罈,直接狂灌。
暄少奇和鳳輕塵都沒有阻止,等宇文元化喝完,鳳輕塵才道:“這不是你一早就打算好的嘛,現在借酒消愁有什麼意思。”
“我以為我能放下,我真到這一天我才發現,我有多麼不捨,一想到以後再也不能帶兵打仗,心裡就空落落的,難受得緊。”宇文元化在暄少奇和鳳輕塵面前,也不掩飾自己的脆弱,按著心口任淚水滑落。
“我從出生就在戰場上,我全部的生活就是訓練、帶兵、打仗。我以我這輩子會和爺爺、父親、叔公、叔叔他們一樣,以戰場為家然後死在戰場上,可是沒有……”
宇文元化雙手捂著臉,淚水從指縫裡流出來,整個人就像被遺棄的小獸,蜷縮成一團。
“我們宇文家確實背主了,可那也不是我們宇文家叛變,是君王無能,無能之主我們為什麼要效忠,為什麼要為他們白白犧牲。
我們宇文家的男兒,哪個不是鐵骨錚錚,哪個不是死在戰場上,哪個不是為了國家百姓而死。那些人憑什麼看不起我,憑什麼說我們宇文家沒有傲骨。我們只想活下去,帶著自己的部下活下去。這樣有什麼錯……”
宇文元化越說越激動,鳳輕塵輕輕地嘆了口氣,她知道宇文元化不需要安慰,他自己會想明白。
宇文元化在鳳輕塵和暄少奇面前,把憋在心裡卻不能說的話,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說完也不管鳳輕塵和暄少奇想什麼,狠狠地抹了一把臉,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坦然的道:“今天讓你們看笑話了。”
“這算哪門子笑話。”暄少奇拎起酒罈,和宇文元化輕輕一碰:“喝酒。”
除了他們,宇文元化也不會在別人面前,表現自己脆弱無助的一面。他是頂天立地男兒,是為宇文家軍撐起一片天地宇文將軍,這樣的他不能流露出,哪怕一分的脆弱,更不用提流淚。
一罈酒很快就跑完了,宇文元化把空瓶往地上一砸:“鳳輕塵你個小氣吧啦的女人,多拿幾壇酒,我今天要和少奇喝個痛快。”
“等著。”鳳輕塵本想和宇文元化聊聊,軍中的閒言碎語,連她這個在傷兵營的人都知曉,可見情況對宇文元化很不樂觀,可沒有想到完全不需要,她只要負責搬酒就好。
一罈接一罈,宇文元化是擺明要把自己灌醉,暄少奇雖喝酒但不貪杯,可今天為了陪宇文元化,卻是毫不在乎一罈一罈地喝著。
他心裡也悶,也難受,只是他們不能說,不能說呀。
天漸黑,兩個酒瘋子終於喝夠了,喝了多少壇鳳輕塵也數不清,宇文元化把空壇都摔碎了,只知道這兩人都喝醉了。
好在宇文元化和暄少奇酒品很好,喝醉了也不鬧人,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