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既然你都知道?為什麼還──”
初家寧悽哀的潸然淚下,“但是我更知道……敘鈜決定的事,是不會輕易更改的……如果我不走,那麼接下來,走的一定是他──他會走得乾乾淨淨,消失得無影無蹤……讓我永遠也找不到他……我不要那樣,我承受不了……所以我走……這麼一來,至少我可以確定,他人在『風谷』,在我知道的世界另一個角落……我……哇──”
她失控的淚灑君懷,“我愛他──我是這麼愛他──他明明知道──他明明知道──為什麼還要這樣對我……”
何少昂嘆了一口氣,維持慣有的冷靜道:“因為他太在乎你、太愛你了,遠超過你所想象的那般深愛著你,像他那一型的男人,是無法忍受因自己的無能,而牽絆住愛逾生命的女子的情況發生的;所以他必須這麼做、不得不這麼做、也只能這麼做,直到他功成名就,他才會主動去找你、追求你,到那時,如果你身邊有了另一個男人,而且是個他認為比他還能給你更多幸福的男人,那麼,他會主動退出、默默遠走,在天涯海角祝福你;
如果他發現你依然名花無主,或者在你身邊那個男人不及他愛你,不足以給你幸福,他就會不顧一切的掠奪,把你搶回自己身邊,自己給你幸福。他就是那種男人,好傻好傻不是嗎?但,你就是因為知道他是那種男人,所以才會更愛他的,對吧!?“
這個男人,怎能如此冷靜透徹的剖析她心中真正的想法為她不懂,也不想懂,只是因他那句見血的精譬言論而痛哭失聲,“他要我恨他、忘記他、別再來找他、見他,我都會照做──我會的──一定──我會變成一個令人讚不絕口,摒住呼吸的絕世美女……讓他追得頭破血流的天上明月──如果這就是他的心願──我一定會照做的──我……哇──”
風谷的天空,向來充滿盎然生氣,適合熾愛,可惜的是今天卻顯得格外陰鬱,似罩上了一層絕望的外衣。
“她走了……對不對……”
何少昂的腳步方至,武敘鈜失了心和魂的殘破軀殼便發出了遊絲般的顫音。
“如你所願的,頭也不回的揮淚離去。”何少昂輕描淡寫的道。
“是嗎?”武敘鈜一聽到她的淚,殘存的意識幾乎蕩然無存。“我……”
“什麼都別再說了,我瞭解你的想法……”何少昂不想再摧殘這個傻得可憐又痴得可悲的男人了。
凝望著何少昂漸行漸遠的身影,武敘鈜滿腦子都是何少昂那句話。
家寧流淚了……別哭──別哭啊!家寧!這並非他心所願,他是不得已的。雖然他的雙眼已恢復視力,但是體內的劇毒全數解除之日卻遙遙無期,而且從今而後,為了躲開“紅門”的眼線,他必須隱姓埋名、躲躲藏藏,否則放他一馬的夏侯鷹會失去立場;一無所有的他,連養活自己都有問題,更甭談給心愛的女子幸福。這一切還得感謝“冷血華陀”,若非他那天的一語驚醒夢中人,他真會被自私和獨佔欲矇蔽,將愛逾生命的珍寶至愛,推入不幸的深壑幽塹,真便成那樣,就算他萬劫不復也來不及挽回了。
一個一無所有的男人,能夠要求心愛的女人遙遙無期的等他嗎?
不能!至少他做不到,怎麼樣也做不到!
所以,現在的決定是最好的、對家寧最完美的結局──雖然他的心,早在她轉身絕塵而去之際,便已徹徹底底的死了。
“我唯一不明白的是,傳言性格古怪的你,為什麼會一口就答應替我醫病?『冷血華陀』不應該有這麼好的心腸。”他早就想問這個問題,只是一直苦無機會,如果他的大膽猜測沒錯,這個男人很可能是──“你心裡已經有底了,認定我就是當年離開『紅門』,從此消失無蹤的那個製毒奇才,不是嗎?”“冷血華陀”並不意外他會有此一問,甚至可以說是意料中事。
“果然是你!”
“你接下來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會突然脫離『紅門』,而且還肯?你治病?”不等他響應,“冷血華陀”便自作主張的往下說,聲音是帶點淒涼的,眼神是飄向遙遠的過往的──“我一直深深愛慕著武夫人,所以當五年前的一個深夜,她偷偷摸摸、慌慌張張的單獨來見我,哭著求我什麼都不要問,要我只留下『七日追魂』的劇毒,從此脫離『紅門』、消失無蹤時,我在問明她的企圖後,便在她淚眼攻勢下,帶著駭人的秘密離開了『紅門』,從此如她所願的銷聲匿?。”
“那個秘密就是設計我?”武敘鈜沒想到武貴妃的謀殺案背後,竟還有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