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絕不是嫉妒,不是悲傷,不是惱怒,落心寵溺地看著這個可愛的孩子,一股酸楚的滋味從心底慢慢地流出傳遍了全身。不知為什麼這個時候她突然想起了野狼風,如果前世的落心給風生了孩子,也有這麼大了吧!想到這兒,所有的酸楚都化成了淚水溢位了眼角。
“公子天帆,請你先回避一下,無痕想跟尤意單獨談談!”恢復了鎮定的落心輕聲地請求了一句。
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風,夕陽退去,天黑了。
皎潔的月光中,就像小時候那樣,落心靜靜地坐在小院外的荷塘邊,看著水面倒映出的點點鱗光,她輕笑,彷彿又聽見霞光中的兩個小童的對話:
“心兒,宿鳥對什麼?”
“宿鳥對蒼松。”
“錯了,宿鳥對鳴蟲。我再念一遍你要注意聽。”
“哎呦,哎呦,我的鼻子好痛!哎呀,我頭也痛了,什麼都記不住了。”
童話世界裡的倆個小童肩並肩坐著,反射到他們瞳孔中的鱗光熒熒生輝,異彩流光,看到這兒,落心甜甜地笑了起來。原來她對哥哥的愛還停留在那個年紀;原來她一直執著得不過是自己心中的童話;原來她真得錯過了跟哥哥發展成知心愛人的時機;緣分這東西真得就是這麼殘酷,錯過了一時就錯過了一世。
清風如醉,落心的思緒亂飛,卻從沒像現在這樣清醒過,原來她從來都沒有像一個女人愛一個男人那樣愛過哥哥!如果她愛,當初看到哥哥跟如顏親親熱熱的樣子她怎麼會沒有嫉妒;如果她愛,怎麼會在聽到哥哥有了兒子不僅不惱反而為他高興;如果她愛,怎麼會在尤意告訴她如何刻骨銘心地愛著哥哥的時候只想去祝福他們!
祝福他們!這句話從落心的心底冒了出來。是呀,陪著哥哥一起走過那些艱難日子的人是尤意;一直站在他身後默默等待的人是尤意;用自己的青春,自己的生命愛著翼的人是尤意;想到這兒,尤意的話又在落心的耳邊迴盪起來:
“從我第一次見到公子,我就愛上他了,可他愛的人是落心姐姐,所以我只好把自己的感情深深藏好!這輩子,我能呆在他的身邊,看著他笑就心滿意足了。”
“既然愛他,為什麼要偽造落心的死訊?”
“因為公子實在太痛苦了,我想如果告訴他落心姐姐已死,公子他也許會死了這條心?”
“那又為什麼編造落心是被北格後宮中嬪妃們聯手害死得,你知不知道這個謊言的後果?”
“因為我想給公子一個活下去的理由,只要落心姐姐的仇一天不報,公子就會好好地活下去。”
“既然已經給公子生了孩子為什麼不告訴他?”
“因為公子什麼都不知道,是我給他下了*,他什麼都不知道!”
“傻瓜,為什麼這麼傻,如果他跟別的女人結了婚,你豈不是什麼都得不到。”
“我什麼都不要,有了佑兒,我心滿意足了,我只希望能夠守在他的身邊看著他幸福就夠了!無痕姑娘,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把這一切告訴公子,也請你不要趕我走,佑兒的事兒,我永遠都不會講得……”
咚咚咚……不知哪裡傳來了暮鼓之聲,把落心的思緒拉了回來。
“唉!”落心輕嘆。無奈地抬頭看向黑洞洞的天際,她看到了煙霧繚繞的崇真寺,就是在那裡,緣還真是天定的呀!那裡有還是孩子的落心,尤意,野狼風,還有翼哥哥,他們就那麼莫名其妙地在那裡相遇了,然後就這麼莫名奇妙地撞出了一世情緣。
四個人,都在以自己的形式和方法演繹著自己對人生和愛情的理解,都在努力,都在勇敢,都在懦弱,都在逃避……
落心,如果佑兒不是翼哥哥的孩子而是野狼風跟其他女人生的孩子,你還能這麼瀟灑地說祝你們幸福嗎?她這樣問自己。
傻瓜!你這個笨蛋,傳宗接代是他的義務。五年了,你憑什麼期望他還沒有孩子,想到這兒,落心頓覺刀砍在她的心間,血如泉湧,殷紅了她的思緒。是呀!她意識到她在害怕,她在妒嫉,她在心痛;無窮無盡的力量從她的心頭竄到了她的臂膀,她突然覺得自己像個戰士般充滿了嗜血的戰鬥力,她要用她的血去保衛她的地盤兒!
難道這就是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的愛嗎?意識到自己血液裡的殘暴和不顧一切,落心嚇了一跳!這怎麼會是她呢?人的一半還真得是魔鬼,可一個能讓她變成魔鬼的人,她一定是在乎得,非常非常在乎!自從她十歲那年,老媽離她而去,落心就學會了不去真得在乎什麼;不在乎就不會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