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下了臉面。若是自己當時北行去了遠方,只這妹妹一個在皇宮中,僅憑了沒權沒勢的皇兄,這女兒的閨閣清譽可真是盡毀了!
當初她聽聞了永安之前與反賊葛清遠的那一段時,也是著實替妹妹憂愁了許久。以前皇宮裡兄妹眾多時,礙著爭寵的阻隔,親情卻是淡淡的,可是現在皇宮裡聶姓凋零,也沒了父皇母妃,反而與這相處時日不多的妹妹生出了不少的姐妹親情,替永安的未來想到煩惱處時,反而是忘記了自己北去的煩憂,生出了“長姐若母”的情懷。
想到這裡,邵陽公主掃視了周圍一圈那些有些幸災樂禍一眾女眷,在北地沾染的豪氣倒是湧出了不少,挺直了纖腰,挑高了綿軟的聲音說道:“若是本宮沒瞧錯,這說話卻是雍和王爺的千金,老王妃,您是怎麼看管家宅的,倒是教養出了這般口裡沒分寸的,今兒若是沒聽見還好,這聽見了倒是要論一論長短了。我大魏先皇的女兒,便是隨了自己的心意嫁了兩個三個的駙馬,也是你們這些世家宅院裡羨慕不得的,倒是要你這樣多嘴的來指桑罵槐!”
說到這,也不容那王妃跪下認錯,只是叫了自己身後跟來的北地婢女:“多洛兒,去給那王府的千金立一立規矩!”
多洛兒長得匈奴典型的樣貌,膀闊腰圓能裝得下兩個中原女子。又是北疆出來的,深諳立規矩之道,走到那依然臉有憤憤之色的林妙音面前,大掌一揮,只一下子便將她打翻在地,一口血混著兩顆牙吐了出來。
那多洛兒彎腰揪起林妙聲的衣領還要去打。倒是被邵陽出聲喝住了:“行了,本宮替王妃給貴府的千金立一下規矩,剩下的便是要老王妃親自去教了。免得有那不開眼的學了去,胡亂去嚼皇家的舌根!”
一時間大殿裡靜極了,誰都不敢言語。便是此刻,眾人才是心有覺悟,有道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皇家式微,這兩位公主也不是讓人輕看的。尤其是這邵陽,雖然是和親去了北疆,可是她現在的夫君卻是匈奴手握兵權的年輕力壯的王爺,就連太傅大人也是依禮相待,倒真是比任何一個公主都是嫁得威風。
就算是有天衛太傅真的登上皇位。這兩位一個外嫁異族王爺,一個安享著新皇的榮寵,俱是有著落的。哪會像她們府裡的老爺公子們,一個個在朝堂上戰戰兢兢,生怕靠錯了牆頭,落得深夜抄家的下場!當邵陽公主的目光掃視一圈時,一個個嚇得都是面露讚許之色,同仇敵愾地瞪著那倒在地上的林妙聲。
伺候了兩位公主上香後,主事恭請兩位公主入了耳房休息。進了門後,那邵陽公主頓時癱軟得現了原形:“妹妹,這可怎麼辦好,依著我的願意,便是小小懲戒,誰知那多洛兒手裡沒有輕重,一下去便是去了那林小姐兩枚牙齒……我……我……”
看著皇姐又要急哭的樣子,卻是把聶清麟逗得噗嗤一笑,說道:“妹妹還道是姐姐這曼妙之軀被人奪了舍,居然住進個這麼膽兒大的來,那威風凜凜的樣兒還真有幾分休屠王爺的風采,怎麼入了耳房便又是一團癱軟的爛泥了?”
“你還笑!倒是個沒心肺了!”邵陽有些惱得不行,便是與聶清麟鬧成了一團。
待出了月老廟,後門處不遠的長橋上已經是站了不少的侯門子弟,一個個俱是精心整理打扮過的,只待一會被自己的未來娘子們瞧見,或者是見一見互換過八字帖子的佳人。
若是情誼兩頭投的,得了陪伴的長輩允許,還可走上轎前,掏出自己準備好的木刻的蟠桃親手送與姑娘,表示“盼望”之意,以示心心念念要快些娶佳人入府。
每年得了蟠桃雕刻贈禮的姑娘,便是最叫人豔羨的了,家中的父母長輩也是會寬心不少,起碼自己的千金還沒入門便是得了未來丈夫的垂憐。
為了將姑娘們看得更清楚些,往日這橋上總是人滿為患,去年便有那被擠下橋去成了落湯雞的先例。
可是這次當兩位公主領著眾位千金貴女走出廟門時卻是一愣。
只見今年這橋上變得乾乾淨淨,空空蕩蕩。獨獨立著一人——那男子高大的身上著了一件玉板白的立領雲緞對襟長衫,手持玉扇,濃髮束起,精緻的玉冠被明珠環繞,襯得濃眉鳳眼愈加的英挺。
被這男子一襯,倒是顯得那些橋下精心打扮過的後生晚輩很是不夠看,那種沉穩懾人的氣魄是戰場與朝堂上錘鍊數載,大權在握的男兒才能散發出的氣質。怎麼能是那些侯門世家的無名小子能比擬的?
雖然橋上隻立一人,但是眾位剛出廟門的千金貴女們卻是顧不得失望,便是痴痴地望著那橋上的侯爺,只覺得這樣的男子只應是天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