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平息心裡的躁動,太傅坐到了床邊,手摸著小皇帝略顯凌亂的鬢角,忽然看到皇帝的被裡露出的是平日的便裝,問道:
“怎麼不換上睡袍?”
皇帝心內腹誹:還不是因為愛卿沒事兒總是愛來串門子嗎?
可是面上卻是淡淡一笑:‘朕擔心太傅方才受傷,想著太傅一會說不定回來,便和衣休息了一會,不曾想卻是睡著了。”
說著又懶懶地張開櫻唇打了個哈欠,方才在茶樓只吃了些小巧的芙蓉糕子,還沒曾正經吃過東西,一時間這氣血又是有點湧不上來,人也懶懶的。
衛冷侯看著聶清麟不大精神的樣子,只認定方才必定是嚇著他了,若不是自己及時過去,那個膽大妄為的休屠烈還真是會幹出把人劫走的勾當。
要是那個蠻夷扯開了小龍珠的衣裳卻發現他真的是個男孩,那……想一想休屠烈一定會惱羞成怒,殺人滅口……
聶清麟突然發現太傅大人的臉色又不大好看,生怕他又要找自己的什麼晦氣,連忙振奮下精神,說道:“方才朕瞧見那蠻夷有幾拳也是重重打在太傅身上了,哪兒傷了?對了,張御醫給朕新配了雪蓮獺油精煉的藥膏子,化瘀鎮痛是最好的。”
說著,她便讓在一旁伺候的安巧兒拿來藥盒子,呈給了太傅大人。
太傅鳳眼精光閃過,斯條慢理地說:“聖上若是不提,微臣倒真沒有注意這身上有些發痛……”
說著便讓安巧兒等人出去,接下來便解開了自己的外袍……
小皇帝覺得太傅大人是領會錯意思了,她原意是想讓太傅將那靈驗的藥膏拿回府上,再尋個手軟體貼的妾室,想怎麼抹就怎麼抹。
可是太傅大人解了衣服,居然順勢也跟著擠上了龍床,將自己擠在了他與牆壁之間……
這架勢是要她“御手親敷”嗎?
待到衛侯的衣衫盡解,露出結實腹部上大片的淤青時,聶清麟再也沒法腹誹下去了。
她這才發現,一直旁若無事的男人其實真的捱了那蠻夷不少重拳,虧得他居然能忍住,當時連哼都不哼半聲。
其實今日雖然是個意外,但是衛冷侯完全不必親自動手,又在第一時間趕到,聶清麟知道這太傅對自己存著別的心思,也正是新鮮的時候,但是總歸是以身涉險,自己便是欠了他一分人情。
當下默默接過了藥膏盒子,扭開嵌著瑪瑙的蓋子,用青蔥般的細指摳出一塊散發著淡淡藥香的藥膏子,再深吸一口氣將它塗抹在那片糾結成塊的肌肉之上。
藥膏倒真是好物,遇到溫熱的肌膚便融化成凍兒般的液體,再順勢一抹,不一會便滲入到肌理中,青蔥手指所到之處,溼亮的一片,立刻蒸騰出大片的熱氣。
聶清麟只當自己抹的是塊燒紅了的燙鐵,匆忙地塗抹均勻後,便藉口淨手要爬下龍床。
可是剛跨過太傅大人的身體往下爬時,忽然一個乾坤大挪移,一下子變成了躺在衛冷侯的身下。
“太傅……還有何事……”剩下的未盡之語,便再次消失在那兩片薄唇之中。
聶清麟一時間被唇舌纏住,心裡卻是暗暗叫苦,這次的吻同前幾次不大一樣,太傅的一隻手居然摸向了自己的胸部。
雖然裡面裹著層層重布,可是要是伸手入懷的話,自己的女兒身不是就要敗露了?
於是連忙朝著太傅的唇上咬了一口。
衛冷侯覺得唇間微微刺痛,那小兒居然像貓兒似的咬了自己一口,不由得微微抬頭,有些慾求不滿地看著臥在身下的那隻貓兒。
“太傅是要像那蠻夷一般,折辱於朕嗎?”
衛冷侯這可是頭一遭被人咬破的嘴唇,抹了抹唇間的唾液與血跡,有心沉下臉,可看那小兒一臉委屈的樣子終是不忍,只是話語上冷了幾分:“微臣待皇上一向視如掌上珍寶,卻不想皇上居然拿臣跟那蠻夷相提並論……”
聶清麟掙扎著坐起來,摟緊身前的被子道:“太傅大人既然已經替朕挑選了賢妃人選,自然是不久就要大婚,卿是朝廷重臣,卻逼迫朕與你……與你……”
太傅倒是悠閒,半躺在龍床上,敞著衣懷,高大的身子斜靠在床柱上,濃眉微挑,勾著嘴角問道:“說啊,臣逼皇上怎樣?”
小皇帝倒也顧不得羞澀,猛吸一口氣:“做那悖倫越綱的勾當!卿真是不怕被滿朝文武知道。”
太傅覺得這個整日裡裝慣了乖巧的小兒,難得被自己逼到了牆角,露出個嬌嫩的爪子,虛張聲勢地朝著自己比劃,模樣倒甚是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