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自幼在母妃身邊長大,與眾位兄長叔伯都不大親近,但是心裡很是仰慕年長的男子,太傅大人在朕心中猶如叔伯一般讓人敬重,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這番柔柔弱弱的話,一下子驅散了暖閣裡的柔情蜜意。
衛冷侯,是何等驕傲的男子?
他雖然出身布衣,但家中幾代多在海外經商,來往南北,雖名不見經傳,卻甚是富庶。
這樣的家世養出的布衣堪比王侯家的貴公子,性子也分外地肆意妄為,加上他自小容貌出眾,一向自視甚高,在男女情愛方面從無主動。
就算那尚雲初當年的才貌那麼出眾,也是在她先主動示好後,自己才與她有了書信往來。
衛侯不必,也從來沒有那個必要去主動討好女流之輩,美貌的佳人總是會有人替他準備妥帖,或者是主動地投懷送抱。
所以像那尚雲初,自己也頗為心動,但是她當初變心入宮,也不過是心中一冷,只當她是落在肩頭的一片枯葉,拂去即可,再見時,那女子便已經是陌路人,怎麼會為她激憤痛恨?
就算是這次莫名地對這小龍珠動了情,也是在太傅認為皇上對自己有意的情況下。他甚至覺得自己是看著這小兒可憐,甚是憐憫,施捨他些情愛罷了。
哪成想,自己的這番憐惜,反而成了小兒羞辱自己的手段!驕傲如斯的太傅大人,哪裡受過這種當面被人回絕愛意的羞辱?
生平第一次對著男子動情,卻被先當成了分桃斷袖之癖的年長叔伯……
他冷冷地打斷了皇帝的話:“微臣出身布衣,年歲也不相當,不敢有皇上這樣千金貴體的子侄,方才席上微臣酒喝得甚多,若是酒後失言,還請皇上見諒海涵。”
說完,太傅大人連衣服都沒有穿,就這麼散著懷兒,露著快要噴火的胸膛,一腳將暖閣的大門踹得稀碎,頭頂冒著呼呼的熱氣疾步走出了御花園。
聶清麟緩緩地吐了口氣,一屁股坐在暖閣的坐墊上,安巧兒讓小太監在外面候著,自己急忙走了進來,蹲在皇帝的身邊小聲問:“皇上……可安好?”
聶清麟接過手巾帕子擦了擦滿頭的汗珠子,苦笑著說:“巧兒,一會回宮把吃食木炭多多囤積起來,朕今日捅了馬蜂窩,以後這宮中的日子可要不大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