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討冷落了她們許久的太傅的歡心。
可是被一群嬌俏迷人的解語花包圍著,太傅卻半點興致都提不起來。
他少年得志,當年十八歲便高中狀元,一舉成名。如今算起來二十有八,整整十年為官,他一步步地站到了大魏的朝堂之上,與天子並駕齊驅,這是任何一個男人都羨慕不來的機遇,可是高處不勝寒,待到他站到了最高處時,會有什麼樣的人才配站在他的身邊與之為伴呢?
不知為何,他又想起了那張沉靜明媚的小臉。不禁啞然失笑,任何人都可以,但是絕不會是他。
太傅不是不清楚:自己對小兒的那點子旖旎的想法,是端不到檯面之上的,只能是閒暇之餘,拿出來獨自賞玩而已,更何況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倒是替他免了糾結思量的麻煩,如今雖然藩王之亂暫告一段落,但南疆蠻夷,北方的匈奴哪一個不是他更該操心的事情?不可認真,不可認真……
飲完了酒後,年少得志的太傅大人心中忽然又是一陣煩悶,便坐上馬車,在京城裡繞了幾圈後吩咐入宮,悄悄地從宮中的偏門進來了。
因為那些貴人家眷們都去看頭燈點亮,長廊裡除了值守的太監寂靜無人,太傅閒來無事,逐個去看那掛起的迷燈。
突然一盞迷燈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糊成貓頭的一盞迷燈,他之前曾在皇帝的寢宮見過,那小兒別出心裁,非要以自己的愛貓絨球做模板,讓手下的太監弄出這麼個若貓似虎的拙劣玩意。
太傅走到近前,只見那迷燈上的字甚是清秀又透著十足的力道,這倒是讓他有些意外,沒想到那小廢物的字居然不輸修習幾十年的書法大家,就是那落款的名字陌生些……想了想,就為那龍珠子的小氣感到可笑。
再去看那上面題寫的燈謎:“天地阻隔兩茫茫,淚聚成光寄蒼穹,聞聲難覓身後影,火樹銀花一場空。”
謎底倒是不難猜,可是那每一句裡背後的悲涼,居然又讓衛冷侯想起那個算命先生之言。
他伸出長臂,摘下了那盞燈籠,提著讓往前殿走去。還沒行至殿前,就看到了那道明黃的身影上了殿旁的牌樓,孤零零地站在牌樓上,仰著那光潔的小臉,出神地看那伴著轟鳴巨響滿天散開的煙花。
太傅輕輕地上了牌樓,揮臂讓安巧兒等人退下,靜靜地站在了小皇帝的身後。
聶清麟卻不知情,定定地看著那五彩多變的滿天銀花,嘆息著說:“巧兒,為何這般美好,都是轉瞬即逝呢?”
說著完了,卻不見巧兒回答,她轉過身來,才發現身後立著高大的身影,竟是太傅大人,頓時哂笑了一下:“太傅大人,您……怎麼來了?”
天上的光亮,閃爍倒映在男人的臉上,讓男人的五官愈加深邃,晃得看不清他那雙鳳眼裡此時流動的光。
“微臣是來向皇上討賞的。”說著他舉了舉手裡的貓頭迷燈。
聶清麟暗自叫苦,沒想到妖蛟太傅大人會在這晚突然進宮,而且還找到了自己的迷燈,這真是找晦氣的至高境界了。
孤家寡人窮皇上只能將小手交叉進自己的衣袖裡,頗為無奈地笑道:“太傅大人府中應該是什麼都不缺,不知太傅是想從朕這討得什麼?”
太傅沒有回答,隨著煙花的消散,臉上的陰影愈發濃重。
他突然伸手拉住了皇帝,一把將她扯進了牌樓的房間裡,在一片再次升空的亮光裡,狠狠地銜住了他渴望許久的柔嫩嬌唇,將小兒的驚呼伴著蜜棗的香甜盡數吞下……
宮中的眾人都沉浸在滿天亮似星斗的喜悅裡,未曾發現,就在不遠處的閣樓上,一個顫抖的嬌小身影被高大的男人牢牢地困在牆壁與胸膛之間,只能被動無助地接受著比火還熾熱的唇舌的洗禮。
當著令人窒息的一吻終於結束後,聶清麟輕喘著聽男人在自己的耳旁低沉地說道:“你不會是我轉瞬即逝的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