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敖寸心第一世的記憶中,木棉樹原產地不詳,但很可能源自印度。它隨著移民被廣泛種植於馬來半島、印度尼西亞、華南、香港及臺灣。根據中國的古籍記載,南越王趙佗曾在公元前2世紀向漢室天朝獻上木棉樹一株。
所以,可想而知,當敖寸心在某一年看到這株木棉樹是多麼的驚訝和喜悅,但更多的是糾結,因為根據歷史的潮流,它應該養不活的。
然而,那個冬天過後,這株木棉樹就像是過了人生的一個大劫,迅速又倔強的成長起來,短短十來年就自然地長成得如同幾十年的參天大樹。
“嫂子,你又在看這棵木棉樹啊?”楊嬋發現敖寸心望向木棉樹一臉喜愛的神情,忍不住打趣道:“你再看,我二哥就要吃醋了。”
敖寸心聽到楊嬋打趣的話語,側頭看了眼旁邊楊戩那平淡無波的面容,輕笑道:“小姑,你莫要說笑了。”
“哦……”楊嬋拉長了尾音,然後向楊戩說道:“二哥,你說,你剛剛看著嫂子用一臉喜愛的神情對著那樹,你不吃醋?”
“小姑!”敖寸心突然覺得耳根熱熱的,臉頰也熱熱的,僵硬著身體,硬生生擠出一絲笑容,低聲道:“我剛才只是在感嘆這株木棉樹竟然用短短十來年的時間就成長得如此枝繁葉茂。”
楊嬋盯著她的嬌顏輕笑道:“我可是再問二哥,嫂子你急什麼?”
“三妹,你昨天向你二嫂請教的點心做法,學會了沒?”楊戩低聲說道,他說話的語氣跟平時一樣清慢,但跟他相處久了的敖寸心,隱約能捕捉到對方語氣中的笑意。
楊嬋用袖子掩口,輕笑道:“啊,學會了呢,我去試做出來給你們嚐嚐。”說完,就站起身款款而去。
敖寸心死盯著她那仙姿卓越的背影,想到她那臨走前看向楊戩毫不遮掩的眼神,曖昧得讓敖寸心無語。
——啊喂,你那是什麼眼神啊,你那是什麼表情啊,別以為我沒看到。
“咳。”聽到楊戩的輕咳聲,正在平復心緒的敖寸心不得不轉過頭面向他。
楊戩定睛看她,勾著唇笑了笑,笑意染上他的眼。
敖寸心看著他的眼睛也笑了笑,他的眼睛很漂亮,很像她曾經認識一個人,在那麼一刻竟是那麼觸動她的心。
楊戩問道:“你喜歡木棉樹?”
然後他看到敖寸心唇邊漾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清雋的眉眼帶上和熙的暖意,“喜歡。”宛若柳絮般的輕柔嗓音帶著淺淺的笑意,彷彿一陣風,撩動了心底最深的柔軟。
心臟收縮了一下,多跳了兩拍。一瞬間的異樣,在楊戩還沒來得及察覺已經溜走。
他的手不由自主的輕輕覆上她放在膝蓋上的手,慢慢收緊,握住,這時他才恍然發覺原來彼此竟然靠得那麼近……
“主人啊……”
敖寸心一驚把楊戩的手甩開,正襟危坐。
敖寸心側眼悄悄看他,可他手執墨扇安坐一方,神色依舊是那麼平靜,彷彿剛才的曖昧舉止完全是她的幻覺。
哮天犬一把跳到楊戩身前,蹲下眼巴巴的看著他,擺出求順毛求撫摸求誇獎的神情。
楊戩也毫不含糊地伸出手輕輕摸了摸他的頭頂,眼神帶著絲絲寵溺,用滿含鼓勵的語氣問道:“怎麼了?”
哮天犬很是受用的蹭蹭,然後示威的橫了敖寸心一眼,把手中的請柬遞給他,道:“主人你看,這是嫦娥仙子的請柬啊。”
“嫦娥仙子在下個月初在百花園擺瓊華宴,命人來送帖來了。”楊嬋款款而來補充說道,期間還憂慮的看了敖寸心一眼,至於是擔心楊戩還是擔心敖寸心就不得而知了。
敖寸心有點恍惚,根本沒有注意到哮天犬的示威,也沒有看到楊嬋憂慮的眼神的一瞥,她甚至沒有反應過來他們說了些什麼,她滿心滿肺都在想著剛才的畫面。
楊戩那雙手,那雙完美無暇的手,不但手指修長有力,根根如玉,雪白的指尖在陽光下一照,都是半透明的。
楊戩用那雙手完美無暇的手輕輕的摸了摸哮天犬的頭,語氣溫溫柔柔,眼神帶著無限寵溺。
敖寸心心裡的小人兒在尖叫——啊……混蛋楊戩,以後不准你用那雙手碰我。
“嫂子……”
敖寸心一抬頭就看到楊嬋擔憂的看著她,她望了望四周,發現楊戩和哮天犬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開了,她望向楊嬋輕輕問道:“怎麼了?”
楊嬋微微一愣,輕嘆口氣,眉心輕蹙,如水的雙眫看著她,欲說還休,飽含無限憂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