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
“太傅,為何是七分已斷?”柳成風轉而問向唐紫真。
“今日回門之日,微臣不想傷及人命。”唐紫真也回得含蓄,她一眼就知這是女皇的試探,這堂堂皇宮,青天白日的,就有這麼多的刺客輕易進入這深宮大內,侍衛雖有也只是寥寥十幾人,若當真如此守衛,這女皇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更何況那個戴劍鋒身在女皇身邊,卻毫無殺氣,這不明擺的是一個局,一個為她而設的局,她不表現一下,又怎麼能令女皇心安呢?
“皇上,微臣多年未逢敵手,請皇上容臣與太傅一決高下。”身側的戴劍鋒突然跪下行禮,柳成風緊抿的唇微微有了些弧度。
“戴衛官乃皇上御前第一侍衛,微臣不敢獻醜。”唐紫真躬身謙虛婉拒,沒有好處的表演,她沒有興趣。
“哦。”柳成風輕輕道,語帶尾音,“朕也想見識一下太傅的身手,若是贏了,朕賜你封號,賞黃金萬兩。”
唐紫真低頭單膝下跪,“微臣不求封號黃金,若是微臣僥倖贏了戴衛官,只願皇上還微臣一個心願即可。”
“準。”
柳成風痛快地應了,君臣二人都沒有看見唐紫真唇邊那抹淡淡的笑弧。
*** ***
偌大的皇宮比武場上,唐紫真與戴劍鋒相對峙,戴劍鋒抽出腰間的寶劍,看看負手而立的唐紫真,揚聲道,“戴某想見識一下唐幫主被江湖盛傳的奇刃。”
唐紫真斯文淺笑,“御前不可攜兵刃。”
戴劍鋒揚揚眉,江湖不是傳聞她兵刃不離身嗎?每次進宮,行動間也不見她有任何異樣,難道傳聞不屬實?
“朕也想見識見識。”女皇發話了。
唐紫真再次轉身單膝而跪,“還望皇上恕微臣不敬之罪。”
“朕恕卿無罪。”
有了這句話,唐紫真直立而起,再度面對戴劍鋒時,右手中已有銀光閃動,她已軍刀在手,沒有人看見軍刀自何處而來,更加沒有人能發覺她將刀藏於何處。
戴劍鋒細細地審視唐紫真手中形狀怪異的刀,沒有正常的鋼刀長,刀背還帶著奇怪的凹凸,刀尖處更好似殺豬的尖刀一般,她審視的極為細緻,畢竟江湖上只是傳聞,真正見過此刀的人都已入了黃泉路。
“戴衛官,請。”唐紫真永遠都斯文有禮,即便手執兇器也能看似無害,這樣的她,到讓戴劍鋒心中一凜,不敢輕敵。
戴劍鋒開口一個“請”字後,提劍而至,唐紫真用軍刀擋下,幾個轉身軍刀刀尖虛虛地抵在戴劍鋒的喉間。
戴劍鋒臉上立刻慘白一片,竟然不過三招,就被人封住致命處,這對於她來說,還是第一次。
唐紫真後退一步,收回軍刀,依舊溫文淺笑而對,不驕不傲,等待戴劍鋒的決定……
戴劍鋒再度提劍,同樣不過三招,刀鋒再次停在她的喉間,唐紫真不通劍法招式,多年的訓練與實踐,都是尋找缺口,一擊即中,絕無猶疑,自來此處,與人交手無數,發現武林中人更注重自己的招式,繁複中許多多餘的動作,自然破綻多多,這位戴衛官能成為御前第一侍衛,功夫自然高超,只是難脫這個時代所謂的武林框架。
在唐紫真的刀尖第五次停留在同一地方時,戴劍鋒看看自己手中的寶劍已經處處豁口,而唐紫真的刀卻絲毫無損,更是吃驚。
“多謝戴衛官賜教!”唐紫真微微頷首,她是唯一在她刀下存活之人,不留餘地也是為了她心之所願,她越強大,女皇越不會放心地讓自己留在小八身邊。
“太傅果然好身手。”柳成風的眼眸中暗沉了許多,面色不變。
“皇上過譽了。”做人總要適度的謙虛。
“不知太傅有何心願?”
“請皇上恩准微臣辭官還鄉。”
此言一出,柳成風和戴劍鋒都一怔,柳成風在見過唐紫真的身手後滿心都在計量如何牽制此人,不要成為自己心愛皇女登基阻礙,卻不想她自請離去。
唐紫真心中暗笑,她無心這種政治爭鬥,也不想為此太過費心勞力,她此行的目的只是為了聽畫而已,如今目的達到,而小八身邊已有更為可靠的依託之人,她大可拋卻所有,舉家返回萬安城,逍遙度日。
“皇上,太女羽翼已豐,已無需微臣相助,微臣一屆江湖草莽,無心廟堂,還望皇上成全。”
唐紫真不卑不亢地再次屈膝行禮,心中已在計劃如何安全離去,縱然這位女皇寵著小八,可不見得能容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