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覺間將自己的頭髮拔光,待他見到路飛阡面上的字跡時,只不過是令他進一步確認而已。接著“天池四獸”、“長白一梟”也各自從房中出來,他們當中竟有半數被吳天遠剃了光頭。
莊院之內突然多了這麼多光頭聚在一處相映生輝,這情形也太過滑稽。“花面豹王”田得益眼見這情形忍不住便想放聲大笑,可是他一看到言運長那陰冷如冰的眼神,笑聲還未來及發出來,便在喉頭凍結住了。一時間,每個人的臉色都難看到了極點。這也太丟人了,這麼頂尖高手竟然有半數在一夜之間被吳天遠剃了光頭,在頭髮沒長出來之前,大家也不用出去見人了。
“青面虎痴”武持操一張青臉脹得通紅,憋了許久才大聲道:“這個吳天遠也欺人太甚了!士可殺不可辱!我這就去找他!老子與他拼了!”說著,他便大步向外行去。其他人大多也與武持操有著一般的心思,聽著武持操這麼一說,便一齊跟著武持操去了。
只是大夥還未行出兩步去,卻聽得阿古拉喝道:“站住!”
當武持操見到阿古拉時卻見阿古拉的面上鬚眉皆無,原本就十分古怪的面容眼下顯得更為詭異。只是不知為何吳天遠卻未在阿古拉的面上大書幾筆,或許因為阿古拉麵上的皺紋太多,使得吳天遠無處下筆,抑或是阿古拉在他們先前一步已將面孔洗淨。
阿古拉的面色卻十分平靜,並沒有因自己的鬚眉盡被吳天遠拔去而動怒,卻向武持操問道:“你憑什麼去找吳天遠拼命?我們當初暗算吳天遠,差點取了他的性命。而他現在回來報復只取了我們的毛髮,對我們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武持操道:“可是我咽不下這口氣。”一旁的路飛阡也道:“是啊,吳天遠也太過份了。弟子也咽不下這口氣。”
阿古拉道:“為師平生以來也從未受過如此奇恥大辱,可是為師卻仍然要嚥下這口氣。因為我們這樣上門去找吳天遠理論,論理論力,我們都不是人家的對手,非但討不回公道來,反而會自取其辱。況且現在的吳天遠已經不再是以前的吳天遠了,他現在殺心已起。現在無論任何人再圖謀他,他也不再會心慈手軟了。為師希望你們留下有用之身報效我大元,切不可為逞血氣之勇而白白地送了性命。”
江湖人過活本來就是在刀刃上舔血,當他們踏入江湖的那一天起,就已經看淡了生死,然而他們更看重的是顏面與氣節。阿古拉一句話便說到節骨眼上去了,去找吳天遠理論,丟了性命倒是小事,可是任何人如果再被吳天遠羞辱一次,那可當真是生不如死了。武持操與路飛阡等人聞言無不洩氣,身軀僵硬在那裡許久,才緩緩地退了回去,再也不提尋吳天遠報仇的事情了。
第九章 再聚京師(二)
朱元璋低頭望著面前的奏摺,沉吟著將手中的筆蘸飽了墨,考慮應該如何批覆。他的目光微微一動,總覺著自己的案頭少了些什麼東西。朱元璋遊目四顧,想確定案頭究竟少了些什麼。過了好一會,朱元璋才明白過來,自己案頭那對白玉蟾蜍鎮紙不知何時已不知去向了。
自己明明早間還看見那玩意,怎麼這一會卻不見了蹤跡?朱元璋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一滴濃濃的墨汁滴在了奏摺上。那對鎮紙以前曾被吳天遠盜去,吳天遠入宮之後又還給自己。如今這對鎮紙再度消失,朱元璋自然明白這意味著什麼——那柄高懸在頭頂的利劍又回來了。
朱元璋的心中也是有些著慌的,他明白自己暗中襄助阿古拉、張良望算計吳天遠的事情連楚春城都能猜出來,自然瞞不過吳天遠的。老實說他也怕吳天遠對其進行報復,即使吳天遠採取最為輕微的報復,也會使他丟失皇帝的體面與威嚴,饒是他自謂足智多謀,到了此時也是一籌莫展,著實想不出對付吳天遠的法子來。當然他的城府極深,雖然內心中又驚又怒,可是面上卻是一片平靜,在他身邊的李越前與鍾尚隱壓根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朱元璋一邊批覆奏摺,一邊徐徐向李越前問道:“李越前,最近你有沒有聽到你大哥的訊息?”自從吳天遠入宮面聖之後,朱元璋從來不在眾人的面前主動提起吳天遠來。因此鍾尚隱聞言之後,心中微微一驚,估摸著這裡面肯定有什麼蹊蹺。
李越前卻沒有鍾尚隱那麼多想法,老老實實地答道:“回稟皇上,微臣這幾個月來連皇宮大門都沒出過,到哪裡能知道大哥的訊息?不過我聽楚大哥說,我大哥受傷了,現在躲起來養傷去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朱元璋瞧著李越前的神情,知道他對吳天遠敬若天人,說什麼也不會相信以吳天遠這樣的武功也會受傷的。朱元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