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跟秦鐵牛和這些叫自己“白哥”的兄弟在一起確實開心,都是直爽的漢子,小白就是喜歡這種性子,跟這樣的人交往不累。唯一讓小白覺得累的就是羅辛龍給他安排的英文老師,是個四十幾歲的美國華裔,據說是專門研究語言的教授,跟他在一起著實是索然無味。
一個星期下來小白的英文水平沒什麼提高,羅辛龍叫他來家裡參加一個私人性質的晚宴,小白只會傻笑著跟幾個漂亮的外國妞說“Hello”和“Youarebeautiful”之類的話,其餘人說英文一律被他無視。羅老頭子看了直搖頭,當年他來美國時比小白年紀略大,那年代當兵的文化水平也低,但是為了生活,硬是幾天內就學會了基本的交際英語,而小白一個堂堂大學生,請了教授級的人物給他上課,一個星期下來卻一點長進都沒……
白傑覺得這樣的宴會沒什麼意思,他想起第一次和黃蕾出席拉斯維加斯娛樂會所開張典禮的時候也差不多是這場景。西裝革履的男人們手裡託著個高腳杯,從這頭走到那頭,遇上熟人的話就笑著碰個杯,遇上對自己有利用價值的人時就停下來多聊一會……女人們聚在一起不是相互吹捧面板保養得好,就是炫耀自己身上名師設計的服裝和名貴首飾。
原來……全世界的有錢人都在做同一件事。
小白空肚子吃了些甜點,感覺有些胃酸,他想去拳館所在的唐人街上吃碗熱氣騰騰的麵條,就跟羅辛龍說要回去了。羅辛龍原想將他介紹給一些美國官員和道上的朋友,但是見他那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心知還不是時候,就放了他離去。
白傑出了羅辛龍府邸的大門,剛走了不到一百米,身後便有明亮的黃色光亮照射過來。小白意識到背後有車,就把步子偏到路邊,可是那車卻遲遲沒開過來,他回頭一看,原來是羅辛龍常坐的那輛勞斯萊斯。小白停下腳步,勞斯萊斯緩緩地駛到他身邊。車輪發出輕微地剎車聲,車後座的一扇墨色玻璃降了下來,露出一張微胖的中年男人的臉:
“上來吧,老爺叫我送送你。”
小白衝老薑笑了笑,開門貓腰坐了進去。加長型的車廂內寬敞得令人不可思議,中央有一張小酒桌,足夠五六個人坐在裡邊邊喝酒談生意。這輛車小白坐過許多次,但每次都是和羅老頭子坐在後車廂,老薑則坐在副駕駛的位置,駕駛廂和後車廂間有很好的隔音板,所以無論BOSS在後面說什麼,幹什麼事,司機和副駕駛絕對是聽不到的。所以這類加長型的車子,比如勞斯萊斯、林肯,也常被億萬富翁們當場偷情做愛的最佳場所,司機將車子開至一處環境僻幽之地,亦或是繞著城市環道無止盡地開著,後車廂就會展開激烈的“戰鬥”……寬敞是這類車的一個優點,另一個優點是車底盤用料好,車身極穩,不像那種深更半夜停在路邊陰暗處猛搖猛晃的那類轎車,別人經過一看便知車裡的人在幹什麼。
每次坐這輛勞斯萊斯時小白總會胡思亂想地想著用這車來跟美女享受魚水之歡是一種什麼感覺,今天也不例外……就在他想入非非時,老薑說:
“小白,老爺讓我轉告你,你做得不錯。”
小白從那不良的思緒裡回過神來,有些一頭霧水道:“什麼不錯?”
“嗯……你自己想。”老薑跟了羅辛龍幾十年,語氣也在不知不覺地向羅辛龍靠攏——當然是在龍爺不在場的時候。
小白略一沉思,即刻想到:拳館是羅家名下的,那麼裡面就不可能沒有羅老頭子的眼線,自己進拳館後的一舉一動,或許都在羅老頭子的眼皮底下!小白不動聲色地笑道:
“不就是十幾個人麼,有什麼了不得的。給龍爺賣命的手下,少說也有上萬人……算上外圍的狗崽隊,十幾萬、幾十萬都有了吧?”
“你很聰明……”老薑說,“老爺說,他看重的不是人數,也不是那些人的本事,而是你有了一個很好的開始。小白,你在那裡待了一個星期,應該知道堅叔的拳館是怎麼回事吧?”
白傑臉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動了動。如果不是有了秦鐵牛這個對他崇拜得死心塌地的傢伙,小白一定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得知拳館的秘密,一個公開的秘密。
從某種意義上說,邁阿密華人黑幫裡最大的首領並不是美國的“傳媒大王”羅辛龍,而是一輩子都沒離開過拳館的堅叔!
羅老頭子曾當著小白的面對堅叔說:從海那邊過來的人,都必須先到拳館報到,這是規矩。問題是這是誰定的規矩,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規矩?當時小白乍聽之下以為是身為羅家第一大佬的羅辛龍對堅叔的幾分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