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憑著身上一時高漲的念力,抽出口袋裡的瑞士軍刀,他想只要自己的念力能跟藤蔓上的念力抗衡……哪怕是持平,藉著刀鋒的銳利,應該能把擋著小門藤蔓切斷,那樣就能回到房子裡救羅茵。但是,就在他腳步剛移動時,腳下不知被什麼東西牽絆著,兩隻腳像被糊了水泥,一點都動彈不得。
“該死!”
白傑罵了一句,這是他進林子以來第一次說話。爬滿房子外牆和朝兩邊出路無限延伸的藤蔓讓他先入為主地認為,牽死自己雙腳的,也是那討厭的藤莖類植物,誰知低頭一看,自己膝蓋以下已經爬滿了無數的樹根!一棵參天大樹之所以能幾十年、甚至幾百年屹立不到,靠的就是向地下延伸了上百米的樹根,其韌性遠不是藤莖類植物可比,何況……纏著白傑雙腿的樹根上也透著很強的念力,更令白傑心驚肉跳的是,自己造出來與外界抗衡的念力場,正被那樹根從內部一點點地侵蝕、破壞!
這不是鬧鬼。
小白很清楚,樹林深處一定有一個超能力高手在控制著這一切。人之所以恐懼,是因為他見到了自己無法用現有知識解釋的東西或現象,白傑既然明白是超能力者在有意為難,心下的恐懼感便漸漸退去——只能說是為難,因為以那樣的念力強度,早就能把他一擊震成白痴,犯不著又用藤蔓又用樹根把自己留下,還給自己反抗的機會。
白傑放棄了。不是他不堅持,也不是他救羅茵的心不再執著。黑色穹廬中的星星,其光芒永遠不可與日月爭輝,這是自然界恆古不變的道理,即使到了世界的終結,這個定律也不太可能被打破。白傑深知,身懷絕技的自己就好比一顆星星,比起不會發光的東西是有著絕對的優勢,但在日月面前,根本沒有任何可比性。
如果聶鋒在的話……唉,怎麼能總是盼著別人來救自己呢……嗯?不對,是聶鋒叫我找“招蜂引蝶”的種子,我才一路找過來的,最後的線索應該是教授,難道……
小白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現在他只能相信自己的猜測了。
白傑將身上的念力全數退去,腳下也不再掙扎,而是把手合在嘴邊作喇叭狀,大叫道:
“李教授,快出來吧!”
小白的注碼看來壓對了,隨著他身上的念力退去,四周黑暗中籠罩著的念力也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上方層層疊疊的樹葉間偶爾會露出星星點點地弱光。天根本沒有全黑,但在剛才那股的念力的籠罩下,就連光都被吞噬得一乾二淨。這個林子並不是想象中那般伸手不見五指,地面上還隱隱約約地出現了斑駁的樹影,望著忽然變亮的空間,小白再次感嘆對方的念力之強。纏在他小腿處的樹根也無聲無息地不見了,好像它們從沒出現過一樣。
“呵呵,你反應得倒挺快!”
一個蒼老略帶沙啞的聲音隨著冷風飄入白傑的耳朵,一個人影在他面前一晃,隨後便漸漸清晰起來。一位花白頭髮倒後梳得服服帖帖的老人,他穿著一身中山裝,腰板直挺,雙手背在背後,精神抖擻地出現在小白麵前。
“李教授!”
白傑清楚地記得,當日植物觀賞大會上不知炎熱和疲倦地領著大家在生物系大樓後面植物園轉悠的,正是眼前這位老人。6年前李教授已經退休多年,他是為了科學研究才再次回到GL大學,現在應該年紀更大了,但其精神狀況看上去並不比6年前差,比起6年前那瘦弱的身子骨,如今的他看上去似乎更健壯了一些。
“教授,您……在裝瘋?”
白傑不像羅茵說話那般隱諱,他是想到什麼說什麼,李教授也不以為意,揹著的手放到了前面來,拍了怕他的肩膀,笑著說:“緣分,這就是緣分啊!我一直在想,會不會有人跟我一樣,也從那株花裡邊得到過什麼呢……我並不是一個喜歡群居的人,但只有我一人得到這樣的超強能力,讓我有了一種異類的感覺,你是我第二個遇上的超能力者,這些年我一個人每天都窩在這小林子裡,都快成植物之王了,哈哈!”
李教授雖年過7旬,但此時的興奮之情卻盡數表露。他的心情白傑很是瞭解,在遇到聶鋒之前,小白雖說有種優越感,但始終是因為那種異類的感覺而多了份寂寞,如今聽李教授說他的超能力也來自“招蜂引蝶”,白傑就立刻生出幾分親近。
李教授一開口就說到了點子上,白傑也不需再多費唇舌。小白說話做事從不喜歡拐彎抹角,但在社會上與人交際,難免有求到別人的地方,就好像吳用這樣的人,小白為了套他的話不得不請他吃喝了一頓。白傑當下一五一十地把那日在植物觀賞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