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位置,甚至用不了兩三日。
——引火燒身。
就為了區區螻蟻,大不值當。
酆業垂眸,漆目裡像凝上層薄薄的寒霜。
只是視線瞥見女孩從兜帽下完全露出的雪白麵頰,掃過那條長長的疤,他卻又想起那日在血穹下的天井口,她眼眸溫柔地盈著月光。
……“對我來說,沒什麼東西比自由地活著這件事更重要的了”……
然而笑顏一晃。
面前少女踮腳,蒼白著臉將玉佩貼上他眉心,毅然轉身。
單薄身影攔在他身前,迎著那柄足以撕碎了她的翠玉劍。
他分明地感應到了。
那柄冰涼如玉如骨的劍,狠狠刺破她胸口,然後被她灼熱的血縈裹起來的溫度。
“……”
酆業眼底霜意搖晃。
一兩息後,他眼簾垂掃,右手指骨豎抵,在左腕前劃過,裂開血口卻未流血,而是一點霧化飄金的血色逸出。
他漠然望著,食中二指拈過薄淡金芒,在身前結下紋路繁複的符陣。
酆業闔目。
下一息,小牢房裡的石榻上,驀地一空。
只剩那柄翠玉長笛孤零零地躺在榻旁。
尾巴上綴著的那片綠色葉子,在昏黑的室內微微閃爍著瑩動的光。
-
時琉都分辨不清,自己的神魂是何時歸位的。
石室裡的那段煎熬漫長又麻木,直欲將她意識也撕碎,她幾次跌入黑暗,又被加於神魂上的疼痛強行拉回,反反覆覆,早已分不清現實還是夢境。
只在隱約裡,時琉好像聽見個熟悉又陌生的低冷音線。
“一百三十七鞭……好個時家,時鼎天……”
許是那人森寒地低沉下去的聲調,或是那種叫人不寒而慄的迫人的窒息感,讓時琉在夢裡都沒忍住顫了下。
一個恍惚,時琉猛地睜開眼。
“封——!”
本能出口前,被時琉狠狠咬住。
她沒忘記自己昏迷前還被吊在陰暗石室的刑架上,時家人執著神魂鞭,厲聲逼問她封鄴的身份和下落。
她絕不能說出來。
然而稀薄的日光灼過眼前,眩暈感過後,時琉望見的卻是鬼獄裡她那間狹小的牢房。
時琉一怔,她下意識低頭,看見自己蒼白纖細的手掌,從寬大襤褸的麻衣袖口裡探出來。
——
她,回來了?
怎麼可能呢?她明明身處那個石室,被縛於刑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