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就像羊看見鷹投射到地下放大的身影一樣,眼裡突然一下閃現出恐懼的神情,但這種神情轉瞬之間就消失了,代之以一種迷惘的,沉思的眼神。
《空山3》輕雷 十五(3)
當他這種眼神出現的時候,老二都嚇得要命,他看不見自己的眼睛,但知道,裡面的恐懼神情一定比羅爾依眼裡閃現出的更強烈,更持久。
他對拉加澤裡說:“媽的,你看他那樣子,好像馬上就要醒過來了。”
拉加澤裡嘴上說:“他醒不過來了。”心裡的聲音卻是,“媽的,他為什麼就醒不過來呢?”
老二這時顯現出真正的驚恐:“或許他早就醒過來了,只是裝作還沒有醒來。”
拉加澤裡已經問過:“那他為什麼要裝?”
“錄影片裡怎麼說的,放長線釣大魚,把機村的事情全挖出來。”
拉加澤裡想過,要真是這樣的話,大網收起來,自己應該也會掛在網眼之中的。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那也是一種不祥的預感,湧現心頭時,會有一種難以承受的沉重感。他說:“你要不想自己嚇自己,就去錄影站看錄影吧,我忙,不陪你了。”
他的確忙,這段時間,木材檢查一天天鬆動了,除了特別不走運的,都能順利過關。拉加澤裡和檢查站的關係,在機村已經人盡皆知了。有車出了問題,卡在檢查站了,鄉里鄉親的,他們會找拉加澤裡去站上求情,拉加澤裡也就會跑上一趟,話有時管用,有時也不管用。有一個驗關員甚至說:“你儘管來說,每三次我答應你一次。”
老王一天幾次,在老二開工不足的鋸木廠轉來轉去,毫不掩飾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