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喝喝茶什麼的,但是每次我一提議他就高聲反對,說一大群人鬧哄哄像鬼子進村似的,別擾了他人的雅興。難道我們就雅不起來了,我惡狠狠地看他。心裡卻想著那我們兩個人去不就行了嘛,可是他卻朝我嘻嘻一笑,其實我最擔心的就是你,我們倒尚可勉為其難地斯文一下,就怕你突然來個河東獅吼,把客人都嚇跑了怎麼辦?氣得我就是一個掃堂腿。 。 想看書來
陪我喝杯茶(2)
第二年他居然榮升了經理,這訊息很讓我有點惡人得道的感慨。不過惡人似乎也有良心發現的時候,剛分了房子就打電話給我,說如果我不介意的話.他可以低價提供一個客間讓我暫且容身。當然不介意。我租的房子在城鄉結合部,每天上班得穿越半個城市,月底還得把辛辛苦苦賺來的錢至少三分之一交給房東。所以接到電話當天我就歡天喜地地叫搬家公司把我的家當全部運往他的新房。
他開啟門的時候吃了一驚,你怎麼來得如此神速?一般一般。我謙虛地邊說邊忙著指揮工人把什麼桌子椅子,花兒草兒以及一大堆沒用又捨不得扔的“雞肋”往裡面搬。等我把搬家公司的人打發走,一轉身就看到他哭喪著的臉:我這是把收破爛的請進門了?
我對他的痛苦視而不見,很滿足地繞過小山似的物件把其他兩個房間視察了一下,然後發了一番不公平不可思議之類的牢騷,最後下結論似的說:以後我就住這間房了。
我的不容商量使他幾乎暈倒,他用極其謙卑的聲音說:小姐,這是我的臥室,你沒看喬丹都已經在我的床頭落戶了?
馬上換成謝霆鋒。我斬釘截鐵地說。
那個下午,他在我的脅迫下找了半個小時謝霆鋒,又花了兩個小時給我佈置房間,再用三個小時整理好我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整個過程中他一直翻來覆去地唱同一句歌詞:要知道傷心總是難免的,你又何苦一往情深。他受傷的心靈,我在一切就緒之後請他去喝茶。
不去,他斷然拒絕,我要與你一起去準會在茶館裡號啕大哭。
小氣鬼,沒情調。我悻悻然地走開,不過,這並不妨礙我的好心情。當然了,不用交房租的生活是快樂的,總體說來,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西線無戰事。當然,主要歸功於他的忍讓,也許是得了屢吃敗仗的教訓,反正他面對我的挑釁總是避其鋒芒,再也不肯接招,倒令我有點悵然若失。
一過就是半年,有天晚上我一個人看著電視,突然覺得心裡堵得慌,像少了什麼似的,難受。想了許久,終於肯定與他有關,因為他已經連續三個晚上在十點半以後才回來。我並不是想關心他,我只是覺得奇怪,這在他以前可是沒有的事,所以我決定給他打傳呼。
等了十幾分鍾,居然沒回電話。
以我的性格,當然不屑於再打第二次傳呼,可是這時卻有了“怒髮衝冠憑欄處”的衝動,我氣勢洶洶地連呼四遍。
留言你若不回電話,我就要出問題了。想了想,又加上一句:讓你後悔終生的問題。
電話機立馬驚天動地地響起來,看看錶,十五秒。哼,我在心裡得意地哼了一聲。
他心急火燎地說,怎麼了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我在電話這頭板著臉,明知他看不見:你在哪裡?
他說,我在計程車上。
我問你剛才在哪裡?
剛才……在茶館。他猶猶豫豫地說。
我肺都氣炸了,他居然與別人去喝茶,從不肯帶我去!我啪地掛了電話。
十分鐘後,聽到樓梯裡踢踢踏踏的腳步聲,我趕緊在沙發上一本正經地坐好,看也不看氣喘吁吁衝到我面前的他。
他一見我就樂了,不是好好的嘛,鬼丫頭,我怎麼老是樂此不疲地上你的當?
我置若罔聞,直指要害,你跟誰去茶館了?
他還沒說話,電話驟然響了起來,我眼疾手快地搶著去接:誰?電話沉默。我火了:裝什麼鬼,有話快說!電話忽然柔聲道你是什麼人?
我聽出她溫柔之外的咄咄逼人,一急,炒豆子似的亂叫起來:我住在他家裡你說我是什麼人,我知道他的襯衫是41碼他的皮鞋是42號他的生日是9月9日他的身份是臭老九你說我是什麼人?他不過請你去喝了幾次茶玩了幾回浪漫你就敢問我是什麼人?
哇哇發洩一通之後我才明白過來,這麼長時間在他面前裝出來的滿不在乎算是前功盡棄,一向隱藏得嚴嚴密密的心思算是來了個徹底曝光。我頓時無地自容,垂頭喪氣地掛了電話就想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