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康熙回來了……難道?
笑著搖了搖頭,扭過臉看了看一旁的座鐘,八點半了,即使是夏天,天也黑了:“要是覺得味道不壞,就再吃兩口,”起身走到胤礽的身後,伸手給他揉揉太陽穴,“覺得累了就先跟我回去歇歇,可好?累極了的人幹活兒會幹不好的,小時候,有一回,急著趕針線,累得打盹兒還要動手,險些把手紮成篩子。”
胤礽聽著她唸叨,頭上舒服了,心裡依舊是混亂的。他那一頭汗可不純是熱的,還有急的,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方案來應對危機。放鬆地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伸出右手輕揮了兩下,高三燮一看時間,正好,也是他們退下的時候了,帶人出去了。太子妃都說了“跟我回去歇歇”,大家就不要再湊熱鬧了,剩下的,交給太子妃跟她帶來的宮女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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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四下一看,剩下的全是自己人了,說什麼都不怕傳出去的那一種。更妙的是,今天跟著她的宮女,還是陪嫁進來的綠祍與紫裳。
胤礽像是睡著了,淑嘉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按著他的頭,讓他覺得舒服了不少,突然問道:“你有過為難的事麼?”
淑嘉手上一頓:“怎麼說?要看是什麼樣的事兒了,誰從小到大沒有犯過愁呢?”
“我以前真不知道什麼是愁,有了煩心事,自有人為我去做。”
“那現在呢?”
“有點兒犯難。”太子殿下的兩個金牌打手,一、康熙,二、索額圖,不幸的是他突然發現這兩個如今都靠不住。
“我也不知道你遇著了什麼事兒,前朝的事兒我也不懂,你要是想聽,我跟你說說我是怎麼做的?”
胤礽感興趣了,伸手把腦袋上的手拉下來,十指緊扣:“說說看。”
淑嘉不客氣地把重量都奪壓到了他的身上:“把合適的事情交給合適的人去做就成了,我只要看著他們做了,做好了,也就得了。”
問題是做不好!“要是有不聽話的呢。”
“換了唄。不過,手上的人總是有限的,給他們挑他們適合做的事情。”
胤礽失笑,笑容有點慘,這可真是個死局。
他指使不了他爹,索額圖也有他自己的想法。該死的是,一個是他共同生活了二十幾年的至親,他不想對康熙做誘導以外的事情;另一個陪伴了他十幾年,在他與胤禔的對峙中給了他不少的依靠。他不想跟他們兩個發生什麼不愉快,他還下不了這個狠心。
“怎麼了?”
“沒事兒。”
絕對有事兒,看來是件壓力很大的事情,那麼,除了康熙,沒別的原因了,因為胤礽大概是不把別人放到眼裡的。接下來,要是不把這事兒解決了,胤礽恐怕得繼續瘦下去,壓力在壓完他的身體之後該壓迫他的神經,最後讓他精神失常導致舉止失措、自尋絕路了。
淑嘉在他耳邊輕聲道:“實在不行了,我就用些笨辦法。”
“唔?”
“知道他適合做什麼挺難的,只要叫他別做他不合適的事兒就行了。太好說話了,別去管事兒。主意太大的,別派得遠了、也別叫他做大事,也就齊活了。”要怎麼往他汗阿瑪身上扯?
“是麼?”索額圖一意孤行,能叫他收手致仕麼?他一走,大家都會以為太子要完蛋了吧?等等!也許,可以緩解一下其他方面的緊張關係。剛才是他慣性思維了,一旦假設出相爭的局面,就反射性地要對著幹。他完全可以趁機……示弱!不過,這樣做必須確保一點。
胤礽站了起來,胳膊轉了一個轉兒,把淑嘉拉過來相對而立,綠祍等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以為夫妻倆有什麼限制級的畫面將要出現。
淑嘉黑線,不是吧?
當然不是,胤礽望入了她的眼睛:“你說過,老大也是汗阿瑪的兒子,汗阿瑪也疼他。會不會疼得過了我去?”
淑嘉確定他是熱暈了,伸手試了試他的額頭:“你合了汗阿瑪的心意,汗阿瑪怎麼會看旁人比你重?汗阿瑪有多疼你,你會不知道?”
“你讀過鄒忌諷齊王納諫麼?”
“你是說我護著你?汗阿瑪這些年對你的優容,難不成也是他老人家循私不成?難道老大不是皇子?你怎麼這會兒又生出一般呆氣來了?”
“汗阿瑪越來越器重他們了……”
“他們?”
“是我想太多了,以往,辦差的都是我。猛然一下子冒出一堆兄弟來,要開府辦差了。跟你說這些做什麼?沒的叫你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