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我也不回家了。”
“為什麼?”
“看球唄!11點半有場冠軍盃,巴塞羅那對米蘭。”
“回家看不了嗎?”羅飛本身並不是個球迷。
“噯……”周平晃著腦袋,“回家一個人看多沒意思,這兒有老鄭陪我。看球嘛,就得邊看邊侃。”
羅飛表示理解地點點頭。老鄭是所裡傳達室的師傅,今年50多歲了,獨身一人,整天就
貓在屋裡和那臺21寸的彩電為伴,也是一個鐵桿的球迷。
羅飛看了看手錶:“現在還不到7點,你在這兒乾等4個多小時?”
“我早跟老鄭約好了,趁著這會兒閒工夫一起喝兩杯。熟食和一瓶老白乾都放在老鄭屋裡了。你也一塊來吧!一會兒要是下起雪,喝起來多有氣氛。”
“不行,值班期間不能喝酒。”羅飛想也沒想就回絕了周平的提議。
周平有些遺憾地撓著自己的板寸頭:“嗨,值班也就是個形式!都這個天氣了,誰還往山裡跑?”
說歸說,周平清楚羅飛是個嚴謹的人,不待對方回答,他自己隨即便話鋒一轉:“那就我和老鄭單挑去了!你這邊要有什麼事,隨時叫我。”
羅飛點點頭,目送周平離去。
如果離開這個派出所,最令羅飛遺憾的就是會失去周平這樣一個下屬。周平是本地人,年紀不大,雖然30不到,但已經是個有著10年警齡的老警察了。由於學歷比較低,這麼多年來也只在所裡混了個刑偵隊隊長。不過他自己對這一點似乎並不在意,總是能保持飽滿的工作熱情,閒下來的時候則充分地享受著屬於自己的生活。羅飛非常欣賞他這樣的性格,當然,最讓羅飛滿意的還是周平的工作能力。這傢伙不但思維敏捷,而且對轄區內形形色色的人和事幾乎是瞭如指掌。這除了得益於周平本地人的身份,也和他樂觀開朗的性格有關。他那圓圓的笑臉上似乎洋溢著一種神秘的氣質,使他總能很輕鬆地與各種人物打成一片。
羅飛開始整理這一年來的工作資料。夜色漸深,“嘩嘩”的風呼嘯得愈發刺耳,使得羅飛好幾次產生了跑去傳達室喝上兩口的衝動。不過他還是忍住了,在這調動前的關鍵時刻,他不想讓自己的工作出現任何差錯。
這期間,酒至微酣的周平跑過來拖著羅飛下了幾盤象棋。論棋力,羅飛是要稍勝一籌的,很快他便贏了第一局。從第二局開始,鄭師傅便有意無意地站在了周平一邊,時不時地提個醒,支個招什麼的。旁觀者清,多了這個得力的助手,周平穩住了陣腳,一時間兩人殺了個難解難分。
不知不覺中時間已經到了深夜的11點。周平看了看錶,伸了個懶腰:“結束結束,我得洗個臉,養足精神準備看球去。你去不去?”
“我對足球不感興趣。你們看吧,我在沙發上打個盹。有情況你立刻叫我。”
“行,你就放心睡吧。這麼個破地方,能有什麼情況?”周平滿不在乎地咧了咧嘴,一邊往外走,一邊還遺憾地嘀咕著:“這麼精彩的比賽,居然不看……”
雖說自己也覺得不會出什麼事情,但畢竟是工作時間,羅飛的心情無法完全鬆弛。他脫了外套蓋在身上,連鞋子也沒脫,便草草地躺在沙發上。不一會兒,從傳達室隱隱傳來了電視裡球場的鼎沸聲。
剛才下棋的時候還挺精神,現在一躺下,倦意很快便席捲周身。羅飛打了幾個哈欠,思維便漸漸模糊了起來。
就這麼恍恍惚惚地不知睡了多久,羅飛突然感覺有人在推他。他本來睡得就不踏實,馬上睜開了眼睛,只見周平正站在床前,神情嚴肅地對他說:“羅所,有人報案。”
羅飛一聽,睡意一下子便消失得無影無蹤,“騰”地從床上坐起,問:“人呢?怎麼回事?”
“報案人在接待室,說有人墜崖了。”
“墜崖?”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情。羅飛很乾脆地對著周平做了個“走”的手勢,急匆匆地直奔接待室而去。
報案者是個40多歲的男子,中等身材,體態略顯瘦弱。雖然初冬的夜晚寒氣逼人,但他卻是一頭的大汗,似乎剛剛有過劇烈的運動。看到羅飛和周平進屋,他激動地站起身,雙眼滿是求助的目光。
羅飛上下打量著他。
“我姓周,這是我們羅所長。”周平做了個簡潔的介紹,然後直入主題,“你先說說情況吧。”
“我的……我的同事……他……他……”男子氣息未定,說起話來還不怎麼利索,一直
費力地往下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