慾望母樹嘴角微翹地撩了撩長髮,道:
“可以這麼說吧,不過巨像的投影畢竟有限,它很難真正模擬出那片黑暗降臨時的恐怖,也沒有辦法讓你知道,當年,那片亮了億萬年的星空在你面前一點一點熄滅,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
她抬著頭,臉上的微笑就像是一種自嘲。
“仔細地看看吧。”
“趁現在有機會,記住那片黑夜的樣子,如果可以的話,我發誓你絕對不會想在這片地獄中,也有看到那片黑暗的那一天。”
“因為那時候,你才會明白什麼是真正的絕望。”
那是一種憐憫。
那對他,也是對她自己,以及對所有曾經的墜落者。
林恩眯著眼,直視著艾雯爵士頭頂上空的那片黑暗,朦朧的就彷彿是隔著兩個世界一樣,只能看到虛無的投影中顯露出來的冰山一角。
無序地翻滾著,沒有任何的氣息,就像是一片死寂的倒掛在天空的海洋。
安靜。
冰涼。
但是看久了,卻彷彿又像是面對著一片寂靜的深淵。
你直視著它的時候,就彷彿它也在直視著你。
慢慢地。
林恩彷彿感覺到了一絲冰冷在他的心底裡縈繞,那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涼意,就彷彿是逐漸地將你浸泡在冷水當中,甚至能讓你清晰地聽到自己慢慢加快的呼吸聲,就彷彿所有的愛意,所有的感情,所有的希望,都在慢慢地淡化。
慢慢地讓你覺得自己彷彿都變成了那片深淵。
他的雙眼慢慢地空洞。
"你覺得它像什麼?"慾望母樹嘴角微翹著。
林恩用力地抽回目光,扶了扶單片眼鏡,道:“像一坨睡著了的屎。”
旁邊的那個少女一怔,隨即頓時便掩嘴笑了出來,笑的花枝亂顫,前仰後合。
許久。
她抿住了嘴,眼中依然難掩笑意道:
“你的比喻一向都這麼清奇嗎?不過還真的是很形象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