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年紀大了,往後有什麼重活,就吱一聲,我來做。”
“不了。今晚,我小兒子就要回來了。”
“就是那個在做團長的?”
“不是,那是我五兒子。我小兒子是縣武裝部的,這回,來我們公社做書記。”
“這下,你老可以安穩,享清福了。”
高敏和展大雄,坐在屋簷下的小方桌兩側,寫字看書。時厲勝,劉娃,和莊碧玉在屋前的空地上打拳舞棍。凡奎趴在地上,盡情地在打玻璃彈。邵麗君抱著一個女嬰,從外面走了過來。劉娃一見,忙手持長棍迎了上去∶“恩姐,這是誰家的孩子?”邵麗君邊走邊說∶“撿來的。也不知是哪個狠心的父母,把她扔在三家巷。”凡奎機靈,忙從屋裡拿親一隻小竹椅∶“來,恩姐,坐著說。”莊碧玉抱過女嬰∶“恩姐,打聽到恩哥的訊息了沒有?”邵麗君在竹椅上坐了下來∶“聽說,被押解到江西的窮山溝裡去了。”
“這為什麼?”
“恩姐,江西在哪裡?我要去看恩哥。”
“我也要去。我太想恩哥了。”
邵麗君抹了幾下臉上的汗,搖頭嘆息了一聲∶“說他,與無產階級專政對抗,抹殺文化大革命的勝利果實,被扣上了現行反革命的帽子。唉!這江西好遠好遠,坐火車,就要好幾天,還說那裡苦得很。我想積點錢,去江西探望他┅┅”高敏流著淚∶“恩姐,別忘了帶我一齊去噢。”
今天,小廣場成了紅旗的海洋。上官韶文,陳磊,東野奮強等上千知青,將從這裡出發,落戶慶豐農場,圍墾造田。
時厲勝,劉娃,莊碧玉,和凡奎坐在屋後的江堤上。
莊碧玉∶“二哥,你真的能搞到錢?”
時厲勝∶“這當然。不信,你問劉娃凡奎。”
劉娃∶“碧玉,搞錢的門路,我們多得是。”
凡奎∶“二哥,這回可要把招子放亮點,別再拿出不了手的東西了。”
時厲勝∶“那你說,這回拿什麼?”
劉娃∶“肥皂,白糖。”
凡奎∶“還有香菸。”
東野一郎祖孫倆,尋了一個嚮導,翻過七座大山,黃昏時,終於來到了小山村。隨便找個人一問,就來到了山村南側的小屋。白一秋正坐在門檻上。背誦**語錄,發覺有人登門,忙站了起來,見了東野一郎當即一愣∶“好面熟啊,象是在哪兒見過。你們是從濱都來的?”東野一郎也已認出了白一秋∶“你是白市長。忘了?五二年,我倆合影過。”
白一秋想起來了∶“你是老東野。濱都武術協會的主席。想起來了。想起來了。”
東野一郎驚詫地打量著白一秋∶“老了,瘦了,也黑了。”
白一秋∶“可你還是老樣子。過了十幾年,你什麼都沒變。對了,你們來看誰?”
東野一郎伸頭朝黑乎乎的屋內望了一眼∶“來看小天龍。他在嗎?”
白一秋∶“唉!真不巧。上午,他陪姚為到水庫工地去了。”
東野一郎很是失望∶“那,他幾時回來?”
白一秋∶“一個來月吧。是這樣的,他擔心姚為會病倒在工地上,主動申請┅┅”
在幾百個壯漢中。姚為和天龍這一老一少,顯得很搶眼。一聲哨聲,大家紛紛擱下手中的活,找樹蔭涼快去了。姚為起身捶了捶腰,拍拍天龍的肩膀∶“走吧,喝口涼茶歇息去。”
“你,快乾活。” ;隨著一聲怒吼,一個佩戴紅衛兵袖章的年青人。凶神般地走了過來∶“臭資本家,你想偷懶。好。我罰你多搬一堆石。哼!搬不完,不準休息。”天龍怒啊∶“做牛做馬,還有喘息的時候,何況他有病,為什麼不讓他休息?”
紅衛兵∶“臭小子,你竟敢頂嘴。” ;說著。手中的木棍,就朝天龍的腦袋打去。天龍也不閃,反手捏住木棍往裡一帶,叫了聲∶“趴下。” ;手指一鬆,那紅衛兵站不住腳跟。重重地倒在了地上,撞破了頭,擦傷了臉,還磕掉了兩隻大門牙。幾百個壯漢一見,全圍了過來。那紅衛兵狼狽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怒視了天龍一眼後,走了。有個壯漢,朝天龍豎起了大母指∶“小子,有種。”另一個壯漢說∶“這傢伙,仗著他爹是村幹部,橫行鄉鄰,是該揍。”又有一個說∶“這狗伢,在這裡吃了虧,八成回下嶺村找人去了。小子,好漢不吃眼前虧。
如讓他爹逮著了你,不拆了你的骨頭,也會讓你脫層皮。”姚為聽了大驚∶“小天龍,你快走吧,離開這鬼地方,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