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土德爵士不得不依照禮數,一一見過秘書、職員與一些身份較高的僕人。他十分客氣、有禮地應酬著。
當他迫不及待地步上二樓套房時,他不禁感到幾乎有一世紀未見到雅娜了。
傑金斯正在樓上等著他,當他一瞧見嘉士德爵士的身影,便立即為他開了門。
但,並沒有雕花木箱的蹤跡,他帶著疑惑的目光望著傑金斯。
“雅娜小姐走了,爵士。”傑金斯低沉地說道。
“這話是什麼意思——走了?”嘉土德爵土急急追問著。
“一到官邸,我就令人將箱子送上來,”傑金斯答道,“我記得他們都小心翼翼地,爵士。”
“好,好!”嘉士德爵土說,“然後呢?”
“我又要他們把其它的行李也送上來,爵士,然後,我就照您的吩咐讓雅娜小姐出來了。”
“她沒事吧?”嘉士德爵士關心地問著。
“好得很,爵士!她還謝謝我一路的幫忙呢1”
“後來呢?”
“隨後我就離開臥室,指點僕人們把其它的行李安放在衣櫥裡。因為我想雅娜小姐大概喜歡靜一會兒,於是我便開啟衣箱,為您整理衣服。我想這些衣服都是您馬上要穿的,放久了就會起皺的。”
“我懂。”嘉士德爵士不耐煩地答道。
他一向不耐煩傑金斯慢條斯理的贅述。
“好一會,爵士,我想去看看雅娜小姐是不是需要什麼,卻發現她不見了!”
“她不見了?”嘉士德爵士的聲音都變了。
“她走了,爵士!”
“那怎麼可能?一定會有人看到她的。”
傑金斯躊躇了一陣子。
“我發現,爵士,”他終於說道,“在我們的船靠岸之前,我發現雅娜小姐的床上少了一張白被單。本來我以為她用來墊在箱子裡,但現在卻找不到了。我猜想雅娜小姐一定把它裹在身上,混出官邱了。”
“裹在身上?”嘉士德爵士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但他立刻明白了。
白床單裹在身上不就象東方女子穿的紗龍?
趁著他抵達時的騷動與喧鬧,很容易地便能從側門溜走。
就象平地焦雷一般。
他實在無法相信她竟離開他了。他不能相信在他們計劃好一切之後,她竟無聲無息地走出他的生命,正如她來時一般神秘、靜俏。
他心痛地想著:太遲了!也許她早就決定要這麼做了。
她不是一直反對他為她犧牲嗎?也許當他正想著他們從此再不分離時,她可正計劃著實現她的想法。
她不是提議暫時分別,待戰爭結束後再說?
“這不會是真的!她不會這麼做的!”嘉士德心裡痛苦地喊吶著。
他懊悔自己為何不多瞭解一些雅娜的身世。
到現在為止,他仍然不知道她姓什麼。
她曾說過,這並不重要,再說俄國姓氏又極類似。
“我親愛的!我心愛的寶貝!”他心底狂呼著,“你怎忍心這麼做?你怎忍心如此地折磨我?”
表面上,他極力鎮定著。
他知道傑金斯正注意著他,深怕因此受責,他立刻說道:“你沒錯,傑金斯。只要調查一下——當然要很謹慎的——看看有誰注意到雅娜小姐的行蹤。”
“我會遵令照辦的,爵士。”傑金斯的臉色立刻鬆懈下來了。
嘉土德爵士跟到窗邊,漠然地望著雅典城周圍的隱隱青峰。
在金黃色的陽光下,景色顯得格外美麗。可是,他只看到一雙深幽幽的眼睛默默地望著他,他甚至還感到她那甜蜜的紅唇,在他唇下微顫著。
“我一定要找到她,”他喃喃地說,“即使要花一輩子的時間!”
深陷在起伏不定的思潮中,他彷彿聽到傑金斯在說話:“打擾您了,爵士,可是您該更衣去謁見國王了。”
嘉土德爵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的責任感強迫他將一切痛苦暫時壓抑下來。
恍恍惚惚地,他任由傑金斯為他穿上禮服。
穿戴完畢,他連鏡子也不照,便走了出去。
坐上馬車,車子載他來到皇宮。
衛士們穿著硬挺耀目的制服——白色的短裙與金色的上裝,斜戴流蘇小帽,腰間配著匕首。
富麗堂皇的大殿中有著美麗晶瑩的水晶吊燈,繁複的巴浴克服飾,以及鍍金的擺設與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