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
許諾垂眸,悄自悲涼:假如李白生在現代,恐怕亦會敗在霧霾之下吧,他看不清瀑布,看不清香爐峰,如何作詩?
……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夕陽已經西斜了,許諾便收拾了畫板,準備回家。
路過偏僻涼亭時,她看到涼亭石凳上坐著一位老者,夕陽打落在他的身上,彷彿鍍上了一層光環。
老者神采奕奕,臉上掛著從容淡定的笑容,他的發已全白,如雪一般的銀絲閃著耀眼銀光。
老者的身旁放著一紙杯水和一支“毛筆”。
那是一支自制的毛筆,木棍做筆桿,塑膠小瓶子裁去底與筆桿連線,再裝上修剪成筆尖形狀的海綿,便成了一支“大號”毛筆。
沾上紙杯裡的水就可以在地上書寫,不費紙墨。
許諾的眼睛頓時被吸了過去,她的雙腿,更像被什麼東西控制著一樣,一步一步地移了過去。
“哇!毛筆!”一個小女孩從許諾身邊蹦跳了過去。
老者揚唇,將自制毛筆遞向小女孩:“孩子,你也喜歡毛筆是不是?寫寫試試?”
第14章 樣樣稀鬆
第14章 樣樣稀鬆
“嗯!”小女孩重重點頭,伸手接過了毛筆。
不過,小女孩只是認識毛筆,從來沒用過毛筆,所以,她拿起那支超大號毛筆後,仍像拿鉛筆一樣攥在手裡,傾斜著寫字,粗粗的筆桿在她的小手裡晃來晃去,她都快攥不住了。
許諾忍不住上前,握起了小女孩的手,教她如何用毛筆寫字。
隨著毛筆的運動,地面上緩緩呈現出了三個漢字:“中…國…夢”
三個字剛柔結合,自然天成,甚是漂亮。
閆仁川看許諾起筆、運筆、收筆都恰到好處,抑揚頓挫也把握得極其到位,便問道:“閨女,寫得不錯,幾歲進書法班的?”
聽到閆仁川說話,許諾這才發覺自己的失禮,連忙頷首道:“讓您見笑了,我沒有報過書法班,只是隨便寫寫。”
閆仁川眼中聚起疑惑:“沒有學過書法?”
“哦,我父親喜歡書法,我經常看他寫,也就學著隨便寫寫。”許諾補充。
閆仁川微嘆,惴惴教誨:“你的底子還是不錯的,若有良師指導,再勤加練習,將來定有成就。”
許諾抿唇:“我明白!但是,我想一心一意地做一件事。
古時講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我卻不同意這個說法,人只有一顆心,如果同時練習琴棋書畫的話,哪一項也達不到頂峰。
我認為,同時兼顧,不一定是樣樣精通,可能是樣樣稀鬆!”
樣樣稀鬆?閆仁川揚唇,頭一次聽到這麼有趣的論點。
陡然,閆仁川發現了許諾揹著的畫板:“孩子,我可不可以看看你的畫?”
許諾微笑頷首,立刻取出一張畫稿遞給了閆仁川。
看到許諾作品的那一刻,閆仁川瞬間被吸走了靈魂。
許諾的作品不但筆觸細膩、流暢,而且感情豐富,如自然流溢般栩栩如生、呼之欲出。
這樣的作品,就是當代著名畫家也很難作出。
閆仁川已經很久沒有這種“心動”的感覺了。
“怪不得你不在書法上發展……”閆仁川喃喃自語。
許諾沒有聽清,只隱約聽到“書法”二字,還以為是閆仁川對自己不勤書法有所不滿,便道:“我知道書畫不分家,是我疏忽了書法練習……”
“不不不!書畫不分家,是對初學者而言,你現在已經不是那個層次了,既然不是想當書法家,只當畫畫輔助,已經足夠了。”
自己三腳貓的功夫還受到了誇獎,許諾頓感無地自容,羞紅了臉頰。
“你簽了哪家畫館?怎麼沒見過你的作品?”閆仁川突然問道。
“畫館?”許諾微愣,“哦,我還沒到那麼高的境界,我才剛畢業,還要修煉修煉。”
見許諾平靜謙誠,閆仁川心中悅意又漲:“如果需要,我可以幫你聯絡一家畫院。”
許諾連忙擺手:“不不不,我還需要刻苦鍛鍊,努力練習、創作……藝術的道路上酸甜苦辣都必須有,經歷了這些,才能夠一輩子只做畫畫一件事情……”
聞言,閆仁川眼底的欣賞之色又增了幾分。
他是如何幸運,竟遇到了許諾這匹千里馬。
她,如此年輕便有如此高的造詣,更難得的是,她懷有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