檔案,上面有他的親筆簽名,那剛勁有力的筆跡,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尹總,請您簽字……”黃培明看著她,輕輕提醒。
拿起筆,手卻在顫抖,深呼吸再深呼吸,還是簽了下自己的名字。
“這是別墅的鑰匙,這是房產證,尹總您收好……”黃培明將另一份檔案放在如風面前,“沒有其它事,我先出去了。”
“嗯。”如風輕輕應著,從檔案袋裡拿出鑰匙,手指撫上,冰涼的感覺霎時直擊心底。
你把什麼都留給了我,我拿什麼來給你?
抓起鑰匙,跟秘書打了聲招呼,取消了今天所有的會議,叫上司機小張,驅車到了別墅。
別墅外的鐵門,有著鏤空的雕花,經過風雨的洗禮,有幾處已漸生鏽。
剛想要開門的時候,門上的鎖卻鬆動了。如風輕輕一推,鐵門居然是開著的。
怎麼會……
她的心一下子跳得飛快起來,是你回來了嗎?是你嗎?她飛快推門進入,經過別墅前的小花園,直奔入別墅的大廳。
別墅內一塵不染,和以前一模一樣,她甚至還能感覺到他坐在沙發裡看著她似笑非笑。她甚至還能看到他拿著酒杯坐在那裡輕輕啜著。
甚至他抱著她,在她耳邊輕聲軟語。
“孟紹南,孟紹南是你嗎?是你回來了嗎?”她站在空蕩蕩的大廳裡,大聲呼喊。
喊聲一遍遍回落在別墅,卻沒有人出來回答她。
她跑上樓梯,衝到臥室,開啟房門,一瞬間,她恍惚了,她看到他站在那裡,對著她笑:“如風,你回來了?”他緩緩向她伸出手,她卻顫抖得跨不出腳步。
“孟紹南?”她向前抱住他,伸手,卻什麼也沒有。
“孟紹南……孟紹南……”她止不住的心碎欲裂,伏在床邊,痛哭失聲。床上還有他留下的氣息,還有他們纏綿的影跡,可是,她卻再也抓不住他,再也找不回他了。
“尹小姐?”門外,丁媽看著如風的身影,輕聲喚著。
如風驚覺,忙擦乾了淚水:“丁媽?”
“孟總走的時候,遣走了所有的傭人,他對我說,讓我有空的話,一星期來這兒打掃一次,今天剛好輪到,所以就過來了……剛才在客房打掃,所以沒有聽到您進來……”丁媽看著她,頓了下,“唉,孟總真是……他可是個大好人哪,好人怎麼就不長命呢?”她又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如風的心緊緊揪著,好人?或許,在世人的眼裡,他是個無惡不作的大壞人吧。
下葬那天,她去了,遠遠站在那裡,看著他的骨灰入土,她的心也跟著一併沉了下去,和他一起,埋入了地底下。
參加葬禮的人並不多,寥寥無幾,清一色,都穿著黑色衣裝,胸前戴著白花。雨靈也來了,消瘦了好多,小巧的臉上戴著一副大大的墨鏡,如風看不清她的表情,可是她知道,她並不會好過。
他沒有親人,沒有親人來為他送行,只有這些他的兄弟們,而他所謂的親人,他最最親的人,如果她稱得上是他的親人的話,她此刻卻只是躲在眾人身後。
她真想衝到前面去,真想像那天一樣,笑著對他說,我會忘了你,可是,那樣的勇氣,她一生有一次,就已經去掉了她大半生的命,她沒有辦法,再令自己對著已經死去的他,再微笑,她只想抱著他,不,哪怕是骨灰,她也永遠不想放手。她怕自己做出這樣的舉動,她只有命令自己,站得遠遠的。
雙手緊緊攥成拳,指甲陷入肉裡,她卻絲毫不為所動。
天開始淅淅瀝瀝下起雨,滴落在身上,滲透進衣服,她一直站在那裡,一直望著他的墓碑,直到所有的人都離開,她也一直站在那裡……
髮絲被淋溼,臉上全是雨滴,順著蒼白的面頰流下,流進嘴角,鹹鹹的,澀澀的……
舉步維艱,她還是一步一步慢慢踱到他的身邊。
撫上冰涼的墓碑,他就睡在這下面,她和他,只隔不過一米。她就要觸手可得他,而伸出手去,卻撫不到他溫暖的氣息,永遠都撫不到了……
她輕輕倚在墓碑上,猶如倚在他的肩,她和他,此刻靠得如此近,她的心裡霎時安定下來。
孟紹南,我和寶寶,都在這裡陪著你,你不會孤單,不會孤單……
左泓淨站在墓園的入口,看著那個倚在墓碑上瘦弱的身影,去了她的公寓,沒有找到人,去了公司,也沒有找到,秘書說她今天沒有來過公司,他心裡一急,轉而又想到那天在她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