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怕我會殺了他？”孟紹南的臉上浮過一絲冷笑，轉著對上蒼穆的眼。
“為什麼要殺他？”
“我可以不查他，但是，我和他的私人恩怨，我不想就此放手。”
“可組織還需要這個人……”
“你們需要是你們的事，我們之間的恩怨是我們之間的事，我不會放手。”
“夜狼，你要清楚，這樣做，你會被組織開除的。”
“不用，我退出組織。”孟紹南的臉上閃現一絲笑容，像是早就料到了這樣的結果般，笑得雲淡風清。
“你瘋了？要知道，退出了組織，你就沒有了保護傘，殺了人，就和普通人一樣，還是要償命的。”蒼穆有點憤怒，一直頭腦最冷靜的夜狼，什麼時候這麼莽撞起來。
“無所謂，爛命一條，誰喜歡，誰拿去……”
“夜狼！”
“蒼穆！什麼都別說了……”他制止了蒼穆的話，眼神卻也在一瞬間暗沉了下來，“即使我不殺人，這一次，我也逃不掉了……做了太多的壞事，現在，想變好都不行了……太多的人，想要我的命……”孟紹南淡然的笑著，彷彿說著一件和他無關緊要的事，“這一次，逃不掉了……”
蒼穆靜靜看著他，想要說什麼，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嘆了口氣，這一次，夜狼可能真得逃不脫。
“夜狼……”
“什麼時候走？或許還有時間，晚上一起吃飯？”孟紹南笑著看他。
蒼穆卻怎麼也笑不出來，吃飯？最後一次嗎？
“幹嘛這麼嚴肅，放輕鬆點吧……”孟紹南拍了拍蒼穆的肩，走向辦公桌。
“告訴我，怎麼樣才可以挽救你？”
“如果可以，我也不會把她推離……知道嗎，這一輩子，最最不想做的，就是把她推開，把她推入別人的懷抱……”孟紹南看著遠處的山巒，在漸漸深濃的霧氣中一點點隱沒，而他的心，在一天天的時間流逝中一點點的沉沒，絕望的盡頭，是連痛苦都不能體味的麻木。
蒼穆怔在那裡，呆呆看著他的背影……
第一百五十八章分手後的面對面（一）
左泓淨一如往常，給如風做了她愛吃的菜，陪著她吃完，陪著她看了會電視，到了睡覺的時間，他也還是陪著她一塊去睡覺。
每天，都是看著她入睡後，他才安心離去，而今晚，她卻制止了他。
“你先回去吧，我可以自己睡的，還有，明天你和阿姨都別來了，我上午約了醫生，要去醫院做檢查……”如風站在門口，伸手輕推著欲進入的左泓淨。
左泓淨一愣，隨即說：“那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你這段時間一直過來，都沒去公司吧？左叔叔不會說什麼嗎？”
“這麼快就要管起我來啦？”左泓淨笑著看她。
“誰管你？”如風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轉身進入房間。
左泓淨卻從背後抱住了她：“可是我喜歡，我喜歡你管我……”他的聲音呢喃在她耳邊，令如風忍不住一陣顫慄。
她不安地掙扎著，卻不敢表現的太過於激烈，怕傷了他的心。
但他還是有所感覺，他落寞地笑了下，鬆開了她：“那早點睡吧，檢查完了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
“嗯，好。”如風轉身看著走出去的左泓淨，“路上小心……”
直到他消失在門後，她的笑容還是掛在臉上，笑得僵硬，笑得酸澀……
慢慢走回臥室，換上睡衣，翻來覆去卻怎麼也睡不著。坐起，開啟電視，一個頻道接一個頻道換著，螢幕上人影攢動，她的眼裡卻一片空白。抱緊自己的膝蓋，緊緊抱著，一動不動，任由電視裡不斷變幻的光芒將她的臉映照得忽明忽暗。
醒來的時候已近中午，如風還有點迷迷糊糊，一驚，看了下時間，忙給醫生打了電話，將時間約到了下午。
剛掛下電話，單調急促的門鈴聲在片刻響起，密閉的窗簾遮住了陽光，室內還是一片晦暗。
如風定了定神，方才想起是門鈴聲。昨天不是說好了不讓他們過來了嗎？今天怎麼還是來了？如風撈過睡袍披上，剛想下床去開門，卻聽到開鎖的聲音，所有的動作都在一瞬間停止。有公寓鑰匙的，只有兩個人，如雨和孟紹南。
如風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現在，無論是誰，她都沒有勇氣面對。
聽著由遠而近的腳步聲，深吸了口氣，還是要面對。開啟房門，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