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及晨曦綻放,她迫不及待的起身,可不知是一夜沒睡精神恍惚,或是天色昏暗有礙視線,她雙腳踩在地板上才跨出一步,隨即就跌了四腳朝天,發出巨大的聲響。
“梅若穎,你在幹什麼?”荷米絲睡眼惺忪的從留聲機裡探出頭來,不住的打呵欠。
“我跌倒了……”好痛,真的好痛,她一時無法起身。
“天啊,你要不要緊?”
“荷米絲,可不可以麻煩你幫我開個燈,我起不來。”
“這簡單,”她趕緊現身,“轟嚕壓嘎,亮——”
昏暗的室內頓時大亮,只見梅若穎一臉痛苦的躺在地上。
“要不要我幫你移到床上去?”
“別,別——讓我這樣靠一下,我應該可以自己爬起來的。”她拒絕道。
荷米絲拎著裙襬靠近,忽然驚呼,“啊——若穎,你的鐲子——”
她側過頭去看自己的手腕,這才發現腕上空蕩蕩的,根本沒有玉髓的蹤影。
顧不得疼痛,她使勁的整個撐起身於,發現那玉髓鐲子已經碎了一地。
“碎了……”怔然住,雖然一直想要取下它,可是沒想會見到它鐲身碎裂的慘狀,梅若穎有些錯愕與不捨。
“怎麼會這樣?”荷米絲猛抓頭髮,這種情形她也是第一次遇到,愛情的引線遭到破壞,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麼意外,“鐲子碎了,你和蘇劍令的愛情不會生變吧?”她煩躁的捧住自己的腦袋。
“荷米絲,這話怎麼說?”
“這鐲子是你們愛情的引線啊!哎呀,一言難盡,總之它很重要的,雖然它也很古怪。”
“可是它常常給我招來災厄,現在失去不是比較好嗎?”
“鬼咧,”荷米絲忍不住啐了一句,“我也很頭疼,天曉得你為什麼會招來這麼古怪的鐲子當愛情的引線,別人都一本萬利安全無虞,偏偏你跟你的信物很不對盤,常常互相干格。”
“這不是你為我挑選的?”
“當然不是,而是你跟它有緣。”
“那現在怎麼辦?鐲子摔碎了,它不能給我警訊,我也不知道這次是不是預言有其他災厄要發生,我……”
“等等,我得去查查你跟它的根源才能解答,總之你得給我小心再小心。”
“可是荷米——”
不管梅若穎的呼喚,荷米絲已經搶先一步消失不見,地上碎裂的玉髓鐲子也被她一併帶走。
梅若穎難受的壓住太陽穴,忽然思緒一閃,“不,劍令今天要回臺灣的,這不會有影響吧?”她內心十分惴惴不安。
呆坐在地上,許久,她想起她得先歸還那顆黃鑽,連忙振作精神梳洗,匆匆帶著錦盒出門。
依著名片上的地址來到蘇禾集團總部,看著眼前壯觀的建築,她腦海裡閃過高處不勝寒的字眼。
由於守衛嚴格,她以洽公為由,拿出實驗室的工作證,跟著其他員工搭乘電梯上到十五樓,然後轉由安全梯來到十八樓。
“小姐,請止步。”徐秘書攔下她。
“我是梅若穎,古書修繕實驗室的德國長駐代表,由於聯絡不上蘇劍令先生,所以有些事情想跟總經理商討。”她撒了個小謊。
“你應該沒有預約吧?”徐秘書翻翻今天的行程。
“事出突然,所以沒有預約,請秘書小姐代為通報。”
“總經理正在跟夫人以及幾位主管進行早餐會報,暫時……”
“那我在這裡等,拜託你,我不會干擾你的工作,我就在這裡等。”
“那你請這邊稍坐,等會報結束,我會徵詢總經理是不是要跟你見面。”
“謝謝你,我願意等待。”梅若穎坐在沙發上,不自覺的開始緊張。
果然,只要距離蘇席瑞近一些,那種冷冽的感覺就無法散去,如同現在,雖有一牆之隔,卻好像還是能感受到他的冷情。
一段時間過去了,辦公室裡走出三名臭臉的主管,而從一開一闔的門縫流洩出暴怒的女聲,揚高嗓音似是在指責什麼,門一關上,裡頭的話語被阻擋,空間恢復原先的寧靜,偶爾響起徐秘書規律的打字聲,
她打量著徐秘書,她似乎對這些爭執早就習以為常,冷淡的表情簡直就像第二個蘇席瑞。她頓時覺得辦公室裡更冷了。
下一秒,電話響起,徐秘書接起,只聽聞她公式化的連聲應是,目光曾短暫瞥向靜坐一旁的梅若穎,電話收線後她隨即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