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開梳妝檯前的椅子,她坐了下來,思索須臾,然後捧著留聲機反覆找尋有沒有秘密卡榫或者其他開關。
沒有。留聲機呈現完整的光滑面,就連一絲碰撞刮痕都沒有……等一下,留聲機的正前方有個極細微的洞口,零點一公分不到的大小,不曉得這會不會是一個縝密小鎖?
她一邊猜測,一邊小心翼翼的輕輕搖晃留聲機,證實抽屜裡頭真有個東西依著擺晃而來回移動。
“你在幹麼?搖骰子嗎?快開啟啊——”
沒有搭理荷米絲的詢問,梅若穎把留聲機擱回梳妝檯,隨即從她昨晚換下的殘破縐折的短洋裝裡,拿下一隻別針。
“只好試試看嘍!”亮出針,她把細針探入細孔,用輕得不能再輕巧的勁兒挑勾著孔中的繁密。
喀嚓——
梅若穎抬眼看了荷米絲一眼,兩人眼中同時閃過一簇火苗般的喜悅,在荷米絲眼神的催促下,她趕緊用指甲勾出抽屜。
“找到沒有?”荷米絲問。
抽屜裡安靜的躺著一隻鐲子,是玉髓。梅若穎拿了起來,擺在她和荷米絲面前分享觀看。
混紫色,厚度飽滿,約莫零點八公分的厚度,鐲子表面有著緊復刻紋,她揣測這些紋路應該是象徵著某個古文化的傳統紋飾,除了花紋外,上頭依稀還有幾個古文字,這強烈挑趄她的興趣。
“喏,還不快戴上。”心急的荷米絲趕緊催促她。
她怪異的瞥了荷米絲一眼,“但這不是我的啊!”
“它就是你的,快點——”
“不行,不是我的東西,我不要!”擅自把別人的東西佔為己有,這跟小偷有啥兩樣,
“我的大小姐啊,快一點,錯過時間就完了,而且我算是洩漏了天機,屆時我可是會比你還悽慘的。”
“我不能。”梅若穎很堅持。
ㄏㄡ!沒看過這麼堅持有格的龜毛女人,眼見太陽就要升起,當第一道曙光綻放,完美的時間點就要逝去,荷米絲看不下去了,決定自己動手幫她戴上。
“你不戴我幫你戴——”她雙手胸前交叉,雙眸聚精會神的看著梅若穎手中的鐲子,“摸嘎拉弟,轟椰波羅嘎飭耶……”
梅若穎眼睜睜的看著鐲子自掌中飛了出去,趕緊大喊,“停下來!”
然而來不及了,突然間天色驟朗為白,萬點光芒自四面八方成放射狀散開,梅若穎的雙眸被強光逼得睜不開,剎那間,手腕感覺被一股灼熱的溫度所包圍,燙得她痛徹心扉。
“啊——”她承受不住,痛苦的哀嚎。
第一道曙光撒入房間,隨即砰的一聲巨響,強大的力量將她們彈射開來,梅若穎整個人毫無知覺的被拋向床褥,荷米絲則化做一縷煙。
房裡俱靜無聲,方才的異象迴歸了平靜……
急促的腳步聲在走廊上響起,隨即是敲門的叩叩聲——
“梅若穎、梅若穎——”蘇劍令口吻急切的拍打著門,“發生什麼事了,你快開門,梅若穎——”
睡夢中突然聽到痛苦的哀嚎聲從客房的方向傳來,他嚇得從床上跳起,火速趕到客房,不知道她到底怎麼了,為何突然驚恐痛苦的大叫,喚她也沒來開門,他緊張的在門外踅來踅去。
叩叩叩……叩叩……
梅若穎被門外急切的叩門聲吵得醒過來,恍份兒的睜開眼,花了些許時間才定住心神。
目光四周梭巡踅睞,屋裡的一切就跟她昨晚所見一模一樣,荷米絲的靈體消失不見,折騰過她的留聲機仍是擱放在梳妝檯上,彷佛下曾移動過般。
“我的手——”梅若穎第一件事便想到她方才灼燙如火燒的手腕,她伸出手不由自主的看向手腕,喃喃的低語,“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混紫色的玉髓正緊緊的貼著她的手腕,沒有多餘的空隙。
門外的蘇劍令拚命的喚著她,喚得她心虛又害怕,趕緊抓住玉髓,死命的想要將它拔下,好歸還給蘇劍令,但無論她怎麼死勁的推拔,玉髓就像水蛭似的緊緊吸住她的肌膚。
“梅若穎,你快開門,要不,我可要擅自開門了喔!”蘇劍令下最後通牒。
“糟了,他若真的進來,我下就成了人贓俱獲的小偷?可我真的不想啊……”她真的沒想過要竊取他的鐲子,一切都是荷米絲,可是,就算她願意坦白說,蘇劍令會相信嗎?
躊躇了半晌,她只得匆匆上前應門,正巧蘇劍令也去取來備份鑰匙開了鎖,只見斂去招牌笑容的他,糾結著一張俊臉杵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