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時分,胤禛這才回到了帳子裡。他一進門,雅茹就醒了過來,模糊的坐起身,看著胤禛一身的寒氣,不由得嘆了口氣。
起身挑著帳篷中間的火盆裡面的炭火,不一會銅壺裡的水就咕嘟咕嘟的冒著氣泡。申愛羅就著滾燙的熱水沖泡了兩碗藕粉,遞給胤禛一碗後,雅茹就坐在他的對面吸溜溜的喝著香甜的藕粉。也不理會渾身散發著陰冷氣息的胤禛。
最後,還是他最先沉不住氣了起來。學著雅茹的模樣舀著碗裡的藕粉吃了下去。
就連那拉氏都不曾知曉,胤禛在心情極其不好的時候,就喜歡甜食,這點被弘時百分百的遺傳了下來。胤禛的這碗藕粉裡面不僅加了蜂蜜,還加了一大勺的蔗糖,甜蜜指數簡直要爆表了。
一碗藕粉喝下去,胃裡暖暖的,心情也沒那麼差了,胤禛擺下碗和勺子,拿起布巾擦拭了一下嘴巴,這才看著雅茹說道“我沒有把小十八的事情告訴皇阿瑪。”
“”沒就沒唄,難道還要我誇獎你嗎?雅茹一陣無語,可是看著一臉專注的凝視自己的胤禛,想了想只好開口道“沒有也好,免得不好解釋你為何不再小十八生病前稟報。皇阿瑪是千古名君,有些事情他是隻曉得,只不過不說罷了,咱們能做的也就只有那些了。”
聽了雅茹的勸慰,胤禛的臉上冷硬的線條這才稍稍柔順了起來。
“我不是害怕皇阿瑪對我起疑心,畢竟我對那個位置真心不感興趣。可是,我擔心皇阿瑪傷心,太子是他凝聚了最多心血的兒子,也是他最疼愛的,要是我去告訴他太子的種種罪狀,只怕會讓他更加的難過。”前些日子皇阿瑪就有些抱恙,現在都是勉力堅持著來安撫這些蒙古的王宮貝勒們的。
“爺知道該怎麼做就好。”算是捋順了這隻炸毛的貓。羅雅茹走上前去拉著胤禛的手說道“爺,時辰也不早了,咱們先就寢吧,明天還要上馬狩獵呢,沒有養好精神怎麼能夠多打獵物呢。”
“爺需要擔心這些嗎?”瞪了羅雅茹一眼,自己現在每日不睡覺都可以,何須養精蓄銳。
“好好好,是我說錯了話,那爺陪我睡好不好?”笑眯眯的雅茹拉著胤禛就往床榻走去。
狩獵是男子乾的活計,女子一般都是打馬在後方巡視一番,或者射幾隻被侍衛圍好了的兔子。
弘時本來也要出席這種場合的,可是因為小夥伴胤衸病了,弘時也不好拋棄他自己一個人獨自去瀟灑,再加上他之所以病了,自己沒有保護好他也是一方面的原因。所以心疼外加自責的弘時在照顧胤衸這件事情上分外的周到與殷切。
比起來,雖然小十八是皇子,可是他的母親卻是個漢人,還不屬於漢軍旗下的漢人,江南的一個富商的女兒罷了,而弘時卻是正經皇孫,雖然他的養母雅茹身份低微,可是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現在,雅茹也是鑲黃旗的包衣了,父親又是一直得康熙爺的喜愛的雍郡王。再加上弘時又受太后娘娘和皇上的喜愛,一時間風頭無二,倒顯得比胤衸還要尊貴。現在,弘時放下身段的如此親力親為的伺候病重的胤衸,可以算是委屈了他的身份了。
所以胤衸的哈哈珠子小鄧子看著弘時小主忙前忙後的模樣也是滿心的感激,再加上昨夜羅庶福晉還專門送來那麼珍貴的湖水,救了主子的命,他們一家都是自己的恩人那!想著,小鄧子就決定以後結草銜環一定要報答他們一家。
在胤衸生病的第四天,也就是雅茹去看望他後的第二天下午,小傢伙醒來了,看著蹲在自己床前撕著地毯邊緣的毛線一臉的無聊的弘時,不由得露出一個難看的像是哭一般的笑容。輕輕的開口喊道“弘時”聲音卻粗糲的像是砂石磨著牆壁的聲音一般難聽,沙啞,甚至帶著一絲破碎感。
可就是這句難聽的話,才讓一整天悶悶不樂的弘暉高興的跳了起來。
“呀!十八叔你醒啦!太好了,小鄧子,儘快去通知太醫。”弘時拍拍手上的毛絮,跳了起來,小臉上的興奮映襯得的這件有些昏暗的屋子格外的亮眼。
醒了就好,弘時倒了一杯早已經冷掉的茶遞給他說道“趕緊喝下去潤潤嗓子,可千萬別拖著。”說著服侍著小夥伴喝下去半杯冷茶,這才真正的鬆了一口氣。
今天不行了,明天應該可以去狩獵了,再說,這小十八身體已經好轉,這樣的話,明日裡自己就可以去狩獵了吧!
小十八看著他見自己醒來就立馬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心裡瞬間就明白了小侄子是為了明日可以狩獵而欣喜,笑了笑,心底暗自明瞭,看來這個好武的小侄子這次為了自己,可是犧牲很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