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拳法,回來蜀中數年,竟未遇上一個可與我拳對拳對戰撐過十招之人。本座曾想,究竟是蜀中武林無人,還是*拳法名不符實,根本不是少林一十八式‘羅漢拳’的對手?”
張順劍眉斜楊,踏前一步朗聲道:“你的意思是說,要和我公平比武麼?”
那瘦子“鐵拳瘦羅漢”點頭道:“你若贏了,便能贏回那女娃和你的兩條性命。”
張順虎吼一聲,大聲道:“好,可別食言!”
鐵拳瘦羅漢哈哈大笑,道:“老子是江湖上成名的人物,說話算話。”說著轉頭喝道:“將那女娃留下,餘人全都退出去。”
胖頭陀微微一怔,卻又不敢多嘴,恨恨的盯了張順一眼,將昏迷的彤鈴兒放在地上,隨著數名大漢出了院門。
鐵拳瘦羅漢上前揀起張順剛才順手丟在地上的錦襖子,拿手仔仔細細拍乾淨上面的泥灰,拋給張順,笑道:“給你妹妹穿上衣服,不然她可要凍死了。”
張順伸手接過,心下對此人不免有了兩分好感,抱拳道:“謝了!”走到彤鈴兒身旁,將錦襖子給她穿上,然後將她抱到牆邊靠牆蜷著,免得地下寒氣侵入背心,難免重病一場。
鐵拳瘦羅漢甚有耐心,笑嘻嘻瞧著他做這一切。張順回身走到場中,亮拳道:“請吧!”卻見對手仰頭望天,嘴裡喃喃說道:“倒也,倒也!”頓時一陣甜膩滋味翻湧上心頭,腦子裡暈乎乎的,應聲栽倒在地。
他心下氣極,沒想到這個鐵拳瘦羅漢表面上擺出江湖成名人物的做派,實際上乾的卻是投毒下藥的卑鄙手段,但轉念一想,自己深入虎穴,對方人多勢眾,若要加害,又何須下藥這樣多此一舉?
他腦子越來越暈,自覺渾身發麻,不能動彈,就連氣息也漸漸衰弱,似乎就要死了。他暗在心頭說道:“妹子,大哥先走一步了。”耳中“轟隆隆”響成一片,隱約聽見鐵拳瘦羅漢說道:“這小子稀鬆平常,兩招便被本座打死了。你兩個自己功夫太差,來騙本座替你們報私仇麼?”又聽胖頭陀的聲音連連告罪,鐵拳瘦羅漢話鋒一轉,道:“不過這女娃娃能有這番膽識,倒是可送進本會的‘刺房’訓練待用,也算你兩人略有貢獻,以後你倆人就留在本座身邊打打雜,只要別去川西一帶,包你二人性命無憂。”接著聽見胖頭陀和劉大腦殼連聲稱謝,片刻後各種聲響漸漸消失。
張順雖無法動彈,腦子也暈,但心思並未糊塗,尋思:“這個鐵拳瘦羅漢言不由衷,費力設下這番手腳,卻不知有何陰謀?”正思索間,忽覺身子震動,被人抬著飛快移動。
不知過了多久,被人拋在地上,緊接著聽見“咣噹”作響,似是鐵門關上的聲音。隨之身子漸暖,鼻息漸重,心下大喜,衝口而出:“我沒死!”這聲叫喊大得出奇,令他一驚而起,竟已能活動,翻身坐了起來。
但睜眼所見,漆黑一片,剛才的叫喊聲隱約還在迴響,似乎自己正處於一處空蕩蕩的房間當中。他摸索著移動,感覺地面冰涼堅硬,應是石塊砌成,牆壁也是如此。順牆轉了一圈,才明白自己被人關在了一間密不透風的小小暗室當中,除了一道被鐵鑄的門扇阻擋的出口外,餘此再無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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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夜雨江湖(四)
他不免焦急,倒沒多少擔憂自身處境的心思,而是掛念著彤鈴兒不知會受到什麼樣的欺辱。但此時自己猶如龍困淺水,須得先想法子讓自己脫困才是。
他順著石牆敲打一番,傳來的聲音均極實在,牆後竟然都是厚土,尋思:“此地隨處是山,這囚室想來應是掏山所建,否則怎會有如此厚實的牆壁?”想那利州城雖坐落在群山包圍之中,但縣城卻是建在一大片山間坪壩之上,這處囚室應已在遠離縣城之地。
他按奈住焦躁心緒,坐在地上琢磨,情知自己到目前還未被惡人害死,此事便肯定還有下文。想清楚這個關節,心中的焦急淡去不少,只是暗中祈求,彤鈴兒可少受些苦楚。至於惡人的“下文”是什麼,反倒不去多想。
誰知捉他來此之人似乎就此將他忘了一般,從此音訊全無。張順在黑暗中不知日升日落,只是覺得肚子餓了又過,過了又餓,一次比一次餓得心慌。好在石壁總是溼漉漉的,讓他可以伸出舌頭舔吮,聊以止渴。
他情知喊叫哭號絕無益處,拼盡全力抵抗飢餓和黑暗的侵襲。但隨著時間推移,飢餓與黑暗彷彿相互交織,威力越來越大,任他咬緊牙關、抽打自己耳光保持冷靜,也時不時的會突然感到極度的恐懼和絕望。
到後來心志越來越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