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門洞中各有數匹套著鐵鏈的餓狼竄出,若往任何方向退避,必然會遭狼襲,只有壩子當中方圓不足一丈之地是餓狼不及之處。他情知這是“菊刺”中人逼他與對手拼命的手段,此時前有狼、後有虎,再也猶豫不得,當即回身大喝道:“你死了可怨不得我。”說著兩拳一分,架住對手來掌,腳下寸腿踢出,正中對手膝部。
那少年哀嚎一聲,撲地摔倒。張順不容他喘息,拳頭如流星般遞了過去,接連幾拳打在那少年頭上,直將其打得不再動彈為止。然後站起身來,面容扭曲,仰頭長嘯道:“老子贏了,老子贏了。”
片刻後餓狼全被拉回門洞中,劉光良走了出來,哈哈笑道:“好小子,拳法不賴。”
張順冷冷說道:“我可以離開這裡了吧?”劉光良招手道:“活下來的,就能走出去。隨我來。”張順大步跟上。二人才走出演武場,只聽當中搬運那少年屍體的人驚叫道:“咦,這小子沒被打死哩!”
劉光良猛的停步轉身,張順嘿嘿一笑,搖頭道:“失手了,看來我的拳法還得加緊練習才是。”劉光良怒目瞪視他片刻,忽然哈哈笑道:“好,你不願殺人,老子也不逼你。不過,先前說好的,你要殺了對手,才獎勵你見一次你那妹子,今日你是見不到她了。”
張順也笑道:“除非你關我一輩子,否則我遲早能再見她。”
劉光良道:“由得你罷。”
此後日子照常。張順醉心練劍,學認字的時候極少。那*夫人隔個兩、三月,便會現身十來日,偶爾會跟那蒙面客一道前來,在旁觀看張順練武。如此匆匆過了兩年,張順雖在比試時從不將對手打死,但一身武藝卻日漸精深,蒙面客所授那套劍法也越練越熟。
期間每至季節變換,劉光良總要給他送來一件時節衣衫,說是彤鈴兒為他縫製的,只因不能和他見面,才懇求自己轉送。但那些衣衫被張順穿在身上,均顯得短小一些,且不說好看不好看,光是緊繃繃的套在身上,練武時稍一用力,便會扯豁脫線。
劉光良意下原是想令他睹物思親,激他殺死對手,以求兄妹相見的機會。瞧見彤鈴兒手藝這樣差,張順不能時刻穿在身上,睹物思親的效果差了許多,少不得回頭去說上兩句,詳細告訴她張順的身高形制。誰知彤鈴兒每次製作的衣衫依然如故,不是袍邊短了,就是腰身小了,總之沒有一件能被張順穿在身上的。
劉光良因此沒少在張順耳旁說過,想不到彤鈴兒看起來那麼機靈的一個姑娘家,竟然針線活這麼差。張順卻從中隱隱悟到了什麼,將幾件衣服仔細察看一遍,前三件衣衫上面都有些雜亂無章的圖案,瞧來似乎是刺繡功力太差,圖畫走了樣,但將三件衣衫上的刺圖拼湊起來,卻能瞧出是一幅完整的圖畫,畫的正是朝天會利州堂口的大門。
他情知這畫定有深意,再檢視後面送來的衣衫,拼湊起來的雜亂圖案已不再是圖畫,而是幾個字“妹欲復仇,望兄習武待機”,聯想到前面朝天會利州堂口大門的刺畫,不難判斷出,彤鈴兒已查實,朝天會便是害死她全家的主兇。
張順還有一絲好奇,尋思:“妹子怎會知道我認得些字了?”轉念一想,憑彤鈴兒的機靈,想從劉光良口中套些訊息,原也不難。
這樣一來,他更加專心的練武,不知不覺又過了一年多,他已快滿十九歲了,長得高大陽剛,英氣逼人,不論往哪裡一站,均會將眾人的眼光吸引過去,尤其是他隨時帶著一臉微笑,令人忍不住便會對他生出好感和信任。
他與劉光良、蒙面客和*夫人之間,建立了一種微妙的感情。劉光良待他如兄弟,蒙面客與他有師徒之實,就連隔上數十日才會來上一次的*夫人,也讓他覺得是進入了自己生活的極熟悉親切之人。
他在這處深山之中的神秘莊園裡也越來越自由,時常都有機會逃離此間。但自從得知彤鈴兒有意復仇之後,再也沒有得到她的資訊傳來,劉光良轉帶而來的衣衫,件件都極為合身,上面的刺繡圖案也精緻傳神,多繡的是一些虎豹猛獸。他心裡琢磨,彤鈴兒刺這些猛獸的用意,就是希望他勤練武功,將來助她報仇。
又是每月一次的比試之期到來。張順靜靜等候劉光良前來,卻見日頭越過頭頂,劉光良卻還不見人影。他心頭納悶,在莊園裡胡亂轉了一大圈,只見人人忙忙碌碌,似乎沒人關心比試之事。
到了晚間,才見劉光良一臉憂慮的來到莊園,叫人弄了兩個小菜,送上兩壺好酒,與他喝了一陣,忽然說道:“你妹子意圖行刺朝天會的唐執事,事敗被擒,關押在利州堂口之內,只怕……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