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部分(3 / 4)

了沒有?”紫鵑回答:“馬上添去。”黛玉說:“你們就把那湯和粥吃了吧,味兒還好,而且乾淨。讓我自己添香吧。”兩個人答應了,到外間吃飯去了。

黛玉添了香,剛要拿本書看,只聽得園子裡的風從西邊直吹到東邊,穿過樹枝,嘩啦啦地響個不停,屋簷下裝飾的一種叫“鐵馬”的風鈴也只叮叮噹噹地亂響起來。雪雁先吃完了,進來伺候。黛玉就問她:“天氣冷了,我前天叫你們把那些小毛兒衣服晾晾,晾了嗎?”雪雁說:“都晾過了。”黛玉說:“你拿一件來我披披。”雪雁走去抱來一包小毛衣服,開啟氈包,給黛玉自己挑揀。夾著個絹包兒,黛玉伸手拿起開啟一看,卻是寶玉過去送來的舊手帕,上面又自己題的詩,淚痕也還在,包著那剪破了的香囊扇袋和寶玉通靈玉上的穗子。原來,晾衣服的時候從衣服裡撿出來的,紫鵑怕丟了,就夾在這氈包裡的。黛玉看了,也忘了說穿那件衣服,手裡只拿著那兩件手帕,呆呆地看那舊詩。看了一會兒,不覺地又撲簌簌地流下了眼淚。紫鵑剛從外間屋進來,見雪雁正捧著一氈包衣裳在旁邊呆呆地站著,小桌上放著剪破的香囊,兩三截兒扇袋和那剪斷的穗子,黛玉手裡拿著舊手帕,默默地流淚。

紫鵑見了,知道她又想起過去的事了,全也沒有的,只好笑著道:“姑娘還看那些東干什麼,那都是寶二爺和姑娘小時候一會兒好、一會兒惱,鬧出來的笑話兒。要像現在這樣互相客客氣氣的,哪裡能把這些東西白白遭塌了呢。”紫鵑說著話,本來是想逗黛玉開心,不料勾起了的回憶,眼淚嘩嘩啦啦地流了下來。紫鵑趕忙又勸:“雪雁這裡等著呢,姑娘披上件衣服吧。黛玉這才把手帕放下。紫鵑連忙拾起來,把香袋等東西包起來拿走了。

黛玉披上一件皮衣,悶悶地走到外間屋來坐下。她看到寶釵的詩和信還沒收好,又拿出來看了兩遍,嘆口氣說:“雖然生活經歷不同,憂愁傷心卻是一樣的啊。我也要寫四首詩,套上曲子,明天寫出來送給她,來當做回覆吧。”她馬上叫雪雁拿來筆硯,寫了四首詩,又翻出琴譜,借了《猗蘭》《思賢》兩首曲子,和自己的詩配在一起,寫出來,準備送給寶釵。她又叫雪雁拿出自己帶來的短琴,調上弦,又熟悉了一下指法。黛玉是個絕頂聰明的人,又在南邊學過一段時間,雖然有些手生,還是很快就找到了感覺。她彈了一會兒,夜已經深了,就叫紫鵑收拾睡覺。古人高興或悲傷了,就彈琴唱歌;現在人呢,就去酒店,去練歌房大吼一夜:都和音樂又些關係,看來人離不開音樂啊。

再說寶玉,這天起床後,梳洗了,就帶著焙茗去書房,只見墨雨笑嘻嘻地迎頭跑過來,說:“二爺今天可悠閒了,太爺不在書房裡,都放了學了。”寶玉忙問:“是真的嗎?”墨雨比劃著說:“二爺不信,那不是三爺和蘭哥兒來了。”寶玉一看,只見賈環和賈蘭帶著小跟班走過來,兩個人還笑嘻嘻地嘰嘰咕咕說著什麼。見了寶玉,他們連個都垂手站住。寶玉著急地問:“你們兩個怎麼就回來了?”賈環說:“今天太爺有事,說是放一天假,明天再去呢。”寶玉就回去到賈母和賈政那裡稟告了,然後回到怡紅院中。這老師也太不負責了,自己有事可以佈置上自習嘛,怎麼能放了羊呢?

襲人見了就問:“怎麼又回來了?”寶玉說了放假的事兒,只坐了一會兒,就又往外走。襲人忙上叫他:“要去哪裡啊,這樣著急?就算放了學,依我說也該養養神兒了。”寶玉站住腳,低著頭說:“你的話也對。但是好容易放一天假,還不散散心去,你也該可憐可憐我了。”太可憐了,就像個剛從放出來的小學生。另外,男人,或者叫男孩,大都不會老老實實呆在家裡的,據說那樣會憋出病來。襲人只好笑著說:“你自己隨便吧。”正說著,小丫環端了飯來。寶玉也沒辦法了,只好先吃飯。他三口兩口忙忙地吃完,漱了漱口,一溜煙就跑著去黛玉哪裡了。這更像一個小學生了。

他走到瀟湘館門口,看見雪雁在院子裡晾手絹呢。寶玉就問:“姑娘吃飯了嗎?”雪雁回答說:“早晨起來喝了半碗粥,懶得吃飯。這時候正打盹兒呢。二爺先到別處走走,等會兒再來吧。”寶玉只好往回走。

好容易出來了,可不能這麼隨便回去啊。他忽然想起有好幾天沒見惜春了,就溜溜達達地走到了蓼風軒。剛到窗下,就聽到處靜悄悄的。寶玉以為她睡午覺了,就想回去,卻聽到屋裡響了一聲。寶玉站住再聽,半天又“拍”的一聲響。寶玉還未聽出是什麼聲音,就聽到一個人說:“你在這裡下了一個子兒,那裡你不管了嗎?”寶玉才知道是在下圍棋,但一時還聽不出這個人是誰。又聽到惜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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