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寶玉也沒親自接待這位使者,吩咐接下嚴顏的靈位,連同鍾繇等人的靈位一併送往浮屠塔。
進入天下第一城,含章樓高聳入雲,浮屠塔金碧輝煌,街道商旅叫賣聲不絕,行人笑呵呵的跟王寶玉打招呼,全無懼怕之色,孩童們更是淘氣,直到蔡文姬給他們分些買糖果的錢幣才笑嘻嘻的退去。
文聘一陣恍惚,好似進入到盛世桃源,百姓安居樂業,路不拾遺,夜不閉戶,非明主不能有此太平。
王寶玉一路跟文聘介紹彝陵的情況,帶著他來到含章樓的大廳中,吩咐擺上最為隆重的酒宴,盛情款待昔日好友,共敘別情。
“仲業早聞寶玉征伐四海,戰無不勝,可嘆不能相隨,甚是遺憾。”文聘舉杯,由衷的說道。
“我知道兄長忠義,這些年來,也不好打擾,省得製造不必要的誤會。”王寶玉道。
“曹公在世之時,對我照顧有加,人生十分如意。唉,後魏諷惹下大禍,牽連甚多,荊州人士多有遭難者,我只能苟且度日,不敢心生他念。”文聘感嘆道。
作為曾經荊州劉表手下的第一戰將,相貌堂堂的文聘可謂是英名遠播,當初想要嫁給他的姑娘多了去了。
但是陌千尋等人對他卻沒有多大興趣,最為重要的原因,就是文聘已經老了,年輕一代武將層出不窮,這樣的戰將即便拉攏過來也沒用。
“仲業,恕我直言,與其在曹叡手下委曲求全,莫不要留在彝陵,你我兄長把酒暢飲,卻也快活。”範金強道。
2024 投石問路
文聘擺了擺手,說道:“且不說妻兒尚在那邊,我此次能夠前來看望寶玉,也多虧司空大人成全,聖上本意也是不許的。再者說,文聘老邁,豈能因一己之私,連累他人。”
“大哥,不用勸了,仲業兄的品行我十分清楚,只要兄弟之間的情誼不變,留在哪裡都是一樣的。來!今朝有酒今朝醉,不管明日是與非。”王寶玉舉杯道。
“寶玉說得好,快活一日,遠勝寂寥多年。”文聘道。
酒宴從中午一直喝到了晚上,王寶玉和文聘好像有說不完的話,期間王寶玉得知,文聘這些年除了曾經被封為後將軍,一直沒有真正得到重視,就連那個爵位新野侯,還是當年劉表替他爭取來的。
對於一名英雄,實在是有失公允,但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從曹操去世走,曹丕和曹叡還是以重視親族為主,別說是文聘,就連司馬懿這號的大人物,也是起起落落,始終難得揚眉吐氣。
酒席散去之後,文聘這才婉轉說出此行的來意,聖上曹叡不知道王寶玉要靈位想要幹什麼,群臣對此也是持強烈的反對意見,所以上次也沒有回覆書信。
而此次之所以命文聘前來,是因為鍾繇生前遺願,懇求聖上將靈位送往彝陵,聖上早便答應,不好食言,在司空陳群的建議下,才勉強送來四個,都是和王寶玉打過交道的,算是投石問路。
“其實是非常簡單的事情,偏偏有人非得把它給想複雜。”王寶玉好笑的搖搖頭。
“寶玉,莫說是聖上朝臣疑惑,我也有些想不通。故人講究魂歸故里,落葉歸根,牌位送到彝陵,又是何道理?”文聘好奇的打聽道。
“仲業兄暫且休息,明日一早,我會告訴你事情的原委,讓你好回去覆命。”王寶玉道。
“不管緣由為何,文聘生不能留在彝陵,死後亦希望能將牌位安置與此。”
“呵呵,今天是個大喜日子,這些不吉利的話就不要說了。”
文聘點點頭,又說道:“寶玉,文聘此次前來,還想再見一人。”
“是劉琮吧,我已經派人去接他了,兩天後就會趕來。”王寶玉點頭道。
“寶玉,我……”文聘欲言又止。
“兄長不用說了,我知道你身不由己,你我兄弟之間的交情,無論何時都不會改變。”王寶玉道。
當晚,文聘就住在含章樓上,眺望無盡風光,恍然如夢,他真是不想走,尤其是年紀大了,有些害怕那份孤單和清冷。
月朗星稀,正是思索心事的環境,突然門窗吱呀作響,風勢變大,還夾帶著幾絲潮氣。文聘詫異的發現,竟然有要下雨的架勢。彝陵多奇人,沒想到天氣也是如此反常,分明白日沒有下雨徵兆,晚上卻說變天就變了。
外面的景色是看不成了,文聘有些遺憾的關嚴門窗,放鬆的睡去,很是踏實,就像是在自己家中一般。
這一晚,又是狂風大作,暴雨傾盆,洗刷一切汙垢的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