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京城能翻價幾十倍。生意難做啊,手裡沒錢,拿不到貨,總算拿到手,又擔心賣不出好價。白天防賊防蟲,夜裡防水防火,辛苦一年,計算下來進項也不過萬八千兩,還得四處打點,最後無非剩下本錢。唉,難啊。”
“好在你們有滿壺春,足夠貼補。”
牛掌櫃臉色一變,再次看一眼韋瑛,得意之情全都消失,“滿壺春我們只是代賣,收入再多也與我們無關。”
牛掌櫃輕捋垂胸鬍鬚,據說它們是假的,胡桂揚真擔心他會不小心揪下來一綹。
“什麼人是買主?”
“烏鵲衚衕各家鋪子都從我這裡進貨。”
“還有呢?”
“沒有了,來我這裡買藥的都是熟客,陌生人我們不賣。”
“如果某位客人喜歡,委託其它鋪子過來買幾粒呢?”
“這種事情或許會有,我管不著。”
“但是你知道哪家鋪子買藥比別家多?”
“我……你問這些幹嘛?跟童豐遇害一點關係沒有。”
“閒聊嘛。”胡桂揚笑道,“我很好奇,有沒有這樣的鋪子,從你這裡正常進貨,然後高價賣給其他人,就像你說過的那些遼東奸商?”
牛掌櫃發了一會呆,“從我這裡能夠正常進貨,幹嘛從別家高價買藥?”
“難說,可能是買主不願意在這裡留下痕跡。請你告訴我,究竟有沒有進貨數量不同尋常的鋪子。”
“有。”牛掌櫃不太情願地說,“有家惠興鋪隔三岔五進幾十粒藥,比誰家都多,可是他家生意卻一般,沒見到比別家更好。反正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我不會多問。”
“惠興鋪?陪樓駙馬過夜的翁鬱郁,事後不就轉到這家惠興鋪嗎?”
“對,就是他家。”
“樓駙馬出事之後,誰把你找過去的?”胡桂揚的問題趁機轉向死者。
“樓駙馬……”牛掌櫃又一次看向韋瑛,“這件事也歸他管?”
韋瑛點下頭。
牛掌櫃重新打量胡桂揚,“翁鬱郁的哥哥找我,說妹妹那裡有客人吃藥出事,讓我去看看。我從後門進去,發現人已經死了,我查出那是駙馬樓耀顯,不想被牽扯進去,於是讓翁鬱郁的掌櫃將屍體送走。”
“翁鬱郁有哥哥?”
“是她乾爹翁紫華的兒子,大家叫他嗡嗡蟲。就是這樣,樓駙馬的死與我一點關係沒有,我根本不知道他來烏鵲衚衕,是從荷包裡的公文認出來的。東廠、西廠仔細查過……”
“我相信你沒有問題。”胡桂揚安慰道,其實心裡對任何說法都沒有做出判斷,“樓駙馬之前嘗過滿壺春,是從哪得到的?”
“不知道啊。”牛掌櫃兩手一攤,“再好的東西也不能多吃,樓駙馬拿滿壺春當常見的藥丸子,一粒接一粒。要我說,他這是自己作死。”
樓耀顯雖頂著駙馬之名,出身卻很一般,也不掌握實權,牛掌櫃敢於評判兩句。
胡桂揚笑笑,“說說童豐吧,我聽說他成為異人之後再振雄風,是真的嗎?”
“再振雄風……呸,誰說的?根本沒有這種事。胡校尉,你不用拐彎抹角,這些事情我對東廠、西廠的大人都說過,對你也不會隱瞞。童豐來廣興鋪投奔的不是我,是他舅舅楊少璞,見的姑娘是他乾妹妹楊彩仙……”
“等等,妹妹是乾的,舅舅呢?”
“舅舅是親的,楊彩仙是楊少璞的乾女兒,與童豐兄妹相稱。”
“有點亂,烏鵲衚衕的姑娘是不是特別愛認乾爹啊?”
“差不多都有,有人認的不止一位。”
“呵呵,有意思。童豐遇刺的時候……”
“楊彩仙不在,已經走了快一個時辰,她當晚有客人。”
“兩人說過什麼?”
“這個你得問楊彩仙,他們兄妹經常見面,聊些家長裡短,別問我,我當時不在場。”
“但是你對東西兩廠聲稱當晚的刺客是一名或者兩名年輕女子。”
“是楊少璞看到的,那裡夜裡他來找童豐說事……”
“說什麼事?”
牛掌櫃眉頭微皺,覺得這位校尉有些古怪,盡愛打聽無關緊要的小事,“他賭錢輸了,來找外甥借錢,他經常這樣,不是一次兩次了。”
“嗯,請繼續說。”
“楊少璞從後門進院,剛一開門……”
“他有這裡的鑰匙?”
頻繁遭到打斷,牛掌櫃略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