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不找出丹源,哪裡對我來說都不安全。”
兩人同時原地轉圈,西園不算太小,但是一眼也能望遍,南北長二三十丈,東西寬十多丈,花木繁多,卻無異種,建有一座兩層小樓、一座亭子、兩間獨立的小木屋,看上去也都很普通,沒有特異之處。
商輅道:“我會派人詳細丈量距離,你負責那個侏儒,弄清他究竟是怎麼回事。”
“好。大人要住哪間房?”
樓裡傳來小草興奮的叫喊聲,她顯然已經選好房間,商輅微笑道:“在這裡你是官,我是民,我住木屋,你們住樓。”
商輅帶領三名隨從去往木屋,小聲向道士交待幾句,命他前去仔細丈量距離。
胡桂揚進入樓裡,樊大堅與張五臣正在樓下閒聊。
“樓上被佔了,你跟我們擠樓下吧。”樊大堅道。
胡桂揚不挑地方,點點頭,“阿寅呢?”
“這個侏儒挺奇怪,看我的時候笑嘻嘻像個傻子,看張五臣的時候卻板著臉,好像借他幾千兩銀子似的。”
張五臣苦笑道:“我發誓,這輩子從來沒見過他。”
張五臣沒學過天機術和火神訣,只在香爐裡用過玉佩,竟然也被阿寅視為“晚輩弟子”。
胡桂揚邁步上樓。
小草也練過火神訣,待遇卻與胡桂揚、張五臣都不相同,阿寅居然在給她描眉化妝!
胡桂揚站在門口看得呆住了,這兩人理應是第一次見面,不過是說幾句話的工夫,竟然熟到可以互相在對方臉上塗脂抹粉。
蜂娘走得倉促,幾乎沒帶走什麼東西,阿寅天天在樓裡混,將所有粉黛都搬出來,與小草玩得不亦樂乎。
小草只會亂塗亂畫,阿寅本來還有三分像人,現在一分也不剩了,可他的化妝技巧卻極佳,這裡畫一下,那裡抹一點,竟將小草變了一個人。
發現胡桂揚就站在門口,小草急忙轉身,“不許看。”
阿寅本來畫得來勁兒,一見到胡桂揚,臉色立刻變化,多濃的妝都蓋不住。
“你這樣……不公平啊。”胡桂揚驚訝地道。
“你也想畫?”阿寅冷冷地問。
胡桂揚笑道:“你也會開玩笑。”
“哼,小姑娘心地單純,不該學火神訣。”
小草起身,“我又不笨,為什麼不能學?”
胡桂揚道:“小草,你先下去,讓我跟阿寅說幾句話。”
“我要住這間房。”小草宣告。
“嗯,肯定歸你。你這個樣子……畫得不錯啊。”
小草捂著臉從胡桂揚身邊跑開,一出門就拿出巾帕擦臉,以免下樓之後再被別人笑話。
胡桂揚看著阿寅,這個侏儒不僅裝扮怪異,個性也讓人捉摸不透。
不等胡桂揚開口,阿寅先道:“鄖陽府沒你的事,帶著小姑娘走吧,立刻就走。”
“鄖陽將有大事發生。”
“那也跟你沒關係,你的用處就是挑起天下人對聞家莊以及聞家神器的興趣,你做得不錯,但也不是你一個人的功勞,這就夠了。”
胡桂揚想了一會,“沒抓到何百萬之前,這裡的一切都跟我有關係。”
“何百萬?”
“對,我的任務是將他生擒活捉,但我更願意當場殺死他。”
“好啊。”
“嗯?”胡桂揚沒明白這個回答是什麼意思。
“你可以去殺何百萬,我告訴你他的下落,然後你就走吧,把小姑娘帶走。”
“這算什麼?何百萬對你們聞家莊沒用了?”
“沒用了,跟你一樣,他已經完成職責,比你完成得還要好,但是沒用了。城南的江上有一座孤島,何百萬就在那裡,去殺他吧,只要你能打得過他。”
胡桂揚更加吃驚,“你們這是……御磨殺驢、過河拆橋、忘恩負義啊。”
“不是前給你們天機術和火神訣了嗎?難道就因為你們給天機船做過一些事情,我們就得一直報答?不是我們忘恩負義,是你太過貪婪。”
“天機船是什麼玩意兒?”胡桂揚只注意到這個詞。
“天機船就是聞家莊,聞家莊就是天機船……早跟你說了,這些事情與你無關。”
“抱歉,我不能走,殺死何百萬之後,我還得留下,查清楚你們的底細,這是南司的職責。”
胡桂揚以為阿寅會生氣,甚至會出殺招,可是侏儒想了一會之後居然服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