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習得一身神功,今後必能帶領南司建立更多奇功。”
梁秀看著自己發抖的雙手,突然哭起來,不是號啕大哭,而是小聲抽泣,眼淚撲簌簌地滴落。
胡桂揚尷尬不已,“抱歉,我說話就是這樣,鎮撫大人別在意。”
小草放下手裡的骨頭,打量南司鎮撫,冷冷地問:“你是男是女?”
梁秀哭得更大聲,“沒了,全沒了,我明明服食不少金丹,為什麼……為什麼全都沒了。”
胡桂揚起身,握住上司的一隻手,稍一用力,梁秀痛得叫出聲,他的神功的確煙消雲散。
胡桂揚鬆手回到凳子上,沉默片刻,說:“梁大人,我還得說一句不中聽的話,你現在不是悔恨的時候,該想想回京之後怎麼交待。”
梁秀的哭泣驟然停止,只剩下兩滴淚水還在臉頰上慢慢流淌,“回京?交待?”
“嗯,你是南司新任鎮撫,本來前途無量,現在……”胡桂揚搖搖頭。
“天吶,我都做了什麼?”梁秀終於回過味來,“朝廷……丹穴……紅丹……那個女人……”
“慢慢來,一件一件說,先告訴我你們是怎麼學會服食金丹的?”
梁秀呆若木雞,心裡一會懊悔自己的失職,一會懷念曾經短暫得到的神功,良久方才開口,講述幾天前的事情。
“南司與東廠各佔一邊廂房,看守……看守丹穴,打算過幾天再籌集三千獻祭者。”
“又是獻祭?”
“是左預的主意,不知他從哪裡聽說獻祭能讓丹穴吐出好東西。可第一天夜裡,他就來了……”梁秀失魂落魄,像是見到了鬼。
“他?”
“一個……神仙,肯定是神仙,他顯露的法術只有神仙才能做到。”
胡桂揚馬上想到天機術,“我明白,你接著說,這位‘神仙’長什麼模樣?是高是矮?”
“不算太高,但也不矮,和我差不多。他、他很厲害,能夠御劍、搬運,但他不肯傳授仙術,說是要打根基,先教我們火神訣,還教我們冥想服丹之術。他說那座坑乃是天下獨一無二的丹穴,我們運氣好,才有機會服食其中的金丹,而且什麼都不用做,只需站立冥想,默默背誦火神訣,就能……”
“這麼好的東西,你們沒想過要上報嗎?”
梁秀又要哭,總算及時止住,“你不知道,也不明白,那種感覺,服食金丹的感覺,整個人都像是脫胎換骨,一天只需要吃一點飯、喝一杯水,精力卻一直充沛,根本沒法停止。先服食者要離丹穴近一些,然後慢慢遠離……對了,神仙說過,等到距離丹穴十丈以外也能服食金丹的時候,就永遠不會失去神力。”
梁秀騰地站起,“我得繼續服食金丹,我還沒練到十丈以外。”
胡桂揚將上司按下,“你們一直在丹穴旁邊,不也失去‘神力’了?”
“都是你……都是你帶來的那個女人,她搶走了所有玉佩,本來有玉佩相助,服食金丹會更快一些。”
“你怎麼知道會更快?神仙告訴你的?”
梁秀點頭,“我與左預各得一枚,所以服食得最快,但是……我們明明一直留在丹穴旁邊,怎麼還會失去神力?”
梁秀困惑不解,突然抬頭看向胡桂揚,“是你!你將玉佩扔下丹穴,破壞了一切……”
胡桂揚搖搖頭,“我救了你一命,算了,你現在不夠清醒。那位神仙還說什麼了?對你們提出什麼要求?”
“我與你無怨無仇,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害我?”梁秀惡狠狠地盯著胡桂揚,可惜力量恢復平庸,不敢上前動手。
“因為……害人比較有意思,看著你痛哭流涕,能讓我笑上好幾年。”胡桂揚起身往外走,小草跟上。
“我沒哭,胡桂揚,你等著,你……”房門關閉,外面上鎖,梁秀的話戛然消失。
胡桂揚對守門士兵道:“這人是我的上司,但是很快就會被革職,所以,對他不必客氣。”
東廠百戶左預也有資格單獨享受一間房,桌上的酒食也沒動過,但他比梁秀冷靜得多,胡桂揚推門而入的時候,他正坐在床上小聲嘀咕。
“左大人練功不輟,這時候還在背火神訣。”胡桂揚一聽就知道左預嘀咕的內容是什麼。
左預立刻下床,盯著胡桂揚瞧了一會,挪開目光,“丹穴怎麼樣了?”
“正在填埋,還真是一座深坑,整個撫治衙門也未必能填滿。”
“沒用的,丹穴並非人力所造,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