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這是我本來的樣貌,很平凡,很普通,是不是!”
雲顏老實不客氣地點頭,隨即鄭重道:“唯有眼睛是一樣美的。”
我嘆了口氣,撫摸她明顯瘦下去的臉:“扮成我周旋在朝堂上,又不能綻放光芒,一定很累吧?”
雲顏搖搖頭,笑容輕柔婉約,無限嬌美:“比起思念你的痛,其他若都算不得什麼了。”
我正待說話忽覺眼前一閃,只見亦寒已站在了門口。他一邊走進來,一邊語調清冷地問道:“臨宇的身體帶過來了嗎?”
他同雲顏說著話,眼睛卻只看著我。雲顏疑惑地點頭:“帶過來了,只是有什麼用嗎?”頓了頓,她睜大了眼詫異道,“不會是要借屍還魂吧?”
我笑了起來:“可以這麼說,不過卻不知可不可……”
毫無徵兆的,我只覺得眼前一黑,還沒來得及做任何反應,已栽倒了下去。
我只覺自己昏迷的時間很短,不過是眨一眨眼的瞬間,就像從前在地上蹲久了,猛然站起來一時間眼前發黑那樣。清醒過來時卻發現我已躺在床上,雲顏正把著我的脈,亦寒語氣慌亂又暴躁地問:"怎麼樣
我睜開眼,正好對上雲顏凝重的臉。我故作輕鬆地笑道:"有什麼大驚小怪的,肯定是來回時空夾縫累了,等換了身體就會好的
雲顏搖了搖頭,神色古怪地看了看我,又轉頭看看亦寒,半晌才道:"不是這個原因
我愕然:"那是什麼
雲顏低下頭咳了一聲,兩頰微泛嫣紅,很不好意思的樣子,含糊道:"臨宇你……懷孕了,已經一個多月……
我只覺"轟"得一聲,全身所有血液彷彿都衝到了頭頂,又全數退去,臉上每一寸肌膚都瓦涼瓦涼顫抖著哆嗦著
一個多月……懷了一個多月的孩子,我竟又懷上了徐冽的孩子
這究竟算什麼?命運弄人嗎?心願得償嗎?還是自做自受?我不敢去看亦寒的臉,我甚至根本無法抬頭去看他的臉
眼睛明明是星亮的,視神經明明是完好無缺的,我睜眼望去卻只見茫茫然一片,白也不是,紅也不是。宛如小時候在陽光白花花的日頭下玩得久了,一進陰黑的屋裡,便覺一陣盲白,明明眼前景物宛然,我卻分不清自己身在何處
我與徐冽是前世積了怎樣的孽緣?才這樣剪不斷理還亂?事到如今,究竟是我欠他,還是他欠我?我不想再與他有糾葛,真的不想。可是……手顫抖地捂上平坦的小腹,只覺痛,撕心裂肺的痛。可是,這個孩子,這個無辜的孩子,又惹了誰欠了誰
我抬起頭,看到亦寒慢慢遠去的背影,恐懼像潮水一樣湧上來。他走得那樣快,那樣急,那樣決絕,彷彿這一去再不會回頭般。我驚恐地張大了嘴想叫他,卻發不出一個聲音。抬起的手臂頓在空中,茫然的無措的,以為能抓住他的衣角,卻發現他早已消失在視線中
我低下頭,縮回冰冷的手,只覺想哭,淚卻流不出來。耳中聽到沉重的撞擊聲,像幾百個烈性的zhayao忽然在殿宇中爆炸,連地基也跟著顫抖了。那顫抖,不甘到極點,憤怒到極點,又痛苦到了極點,於是只餘絕望,鋪天蓋地的絕望
我緩緩閉起眼,開口時只發現自己的聲音竟比那七旬老嫗還要蒼老疲憊:"雲顏,不要問我……什麼都不要問我……求求你……
天不老,情難絕。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
亦寒,亦寒,我與你之間究竟還有多少緣?多少結?難道愛到死、等到死、唸到死,我們卻註定逃不出咫尺天涯的命運嗎
第41章 綁架
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明淨的玻璃窗,知道已回了現代。頭漲痛得厲害,全身都痠軟發燙著,額上卻冰冰涼的很舒服。
一雙修長溫暖的手輕輕撫著我的臉,聲音輕柔憂心:“伽藍,你發燒了。”
“子默……”我的聲音沙啞而無力,滿心的痛和委屈不知道該怎麼說,卻在模模糊糊看到他棕色的眼睛時,一下安心下來,“子默……我想去找徐冽。”
子默替我換毛巾的手微微一僵,隨即輕柔地敷在我的額頭,又以手臂支撐著我起來,餵我吃藥喝水,柔聲道:“吃了藥,先睡一覺,醒來我帶你去找他。”
我點了點頭,乖順地躺下去,閉起了眼。很快意識就迷糊了,只因累,疲憊哀痛到極點的累。
恍惚間,我覺得自己彷彿抓住了亦寒的手,慌亂地喊著他的名字,他卻一臉冰霜地離我而去。我狠命地搖著頭不讓他走,無論如何都不讓他走,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