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喉嚨口,我握緊微微顫抖的手,站起身來。幸好沒過多久,濃煙就散了,那個炸彈其實很小,煙霧的成分更大。
煙霧中漸漸顯現人影,隱約看見有兩人站著,一人躺著。我心一慌,正待衝過去,卻聽見熟悉的溼潤的聲音響在我耳畔:〃徐冽,商量一下,這個人讓我來處置如何?〃
子默!是子默來了!我心中喊了兩聲,只覺什麼恐懼慌亂通通消散無蹤,心底說不出的溫暖寧和。濃霧散去,只見徐冽狠狠一腳踢向地上的人,冷笑道:〃你能保證處置會讓我滿意?〃
子默悠然笑著,手中還夾著一根雪白的煙:〃不如這樣,前三個月是我的,後三個月是你的,之後就把他賣到南非去。〃
徐冽渾身凌亂,冷笑起來卻氣勢凜然,完全不見狼狽:〃成交!〃
我偷偷伸了個懶腰,只覺每個關節都很痠痛,果然,懷有身孕時會更容易累。而且我的體質本來就弱,一不小心,可能又會流產。
〃沒事吧?〃子默不知何時已走過來探手撫上我額頭,〃身體覺得哪裡不舒服嗎?〃
我連忙搖頭,眯起眼笑道:〃我聽你的話遠離危險,怎麼會受傷?〃
〃我是說你的……〃子默皺了皺眉,忽然揉了揉我的頭髮道,〃算了,既然都沒事,我們回去吧。〃
子默的手忽然被抓住,徐冽黑著臉把我扯到身邊:〃生病了?〃
我苦笑,懷孕算生病嗎?被他掐了脖子留下淤青算生病嗎?真是懶得跟他理論:〃沒有,只是有些累,我們回去吧。〃
吊籃確實有兩個,都在這樓中,卻不知道子默是從哪兒爬上來的。子默先坐了下去,接下來是我。徐冽扶著我一腳已邁入吊籃中,忽聽一道清麗柔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徐冽……〃
徐冽扶住我的手一僵,我也呈半僵化狀態,兩人同時轉身看去。白衣飄飄的雪兒正站在我方才替徐冽解開繩子的地方,怔怔的看著我們。
不知是不是錯覺,我只覺得雪兒瘦了很多,白色的連衣裙鬆鬆包裹著纖瘦的身體,黑色的發映著蒼折的臉,彷彿能看到肌膚下汩汩流動的血脈,晶瑩剔透如雪花,卻沒一點血色。她赤著腳站在滿是碎石的地上,鮮血淌了一路,瑩白的腳尖上都是塵埃。我晃了晃腦袋,只覺駭然。我知道雪兒原本是美的,只是此時此刻,她卻比平日美了十倍百倍。她仿如那璀璨綻放在空中的煙花,以燃盡最後一絲生命的方式,綻放出自己的美麗。美得妖冶魅惑,美得悽豔絕倫,美得驚心動魄。
這廢樓雖大,可方才我們三人都在,竟連徐冽和子默也沒能發現他的存在。我一想起來,便覺戰慄,在我眼前的孟雪兒,為何已七分像鬼,勝過三分像人?
〃徐冽,你要拋下我了嗎?〃雪兒哀傷的眼怔怔看著徐冽,一字一句問。
徐冽有些驚愕,忙伸手護住了我,冷冷道:〃你怎麼還在這裡?〃
〃你沒有離開,我當然要留下來陪在你身邊。〃雪兒低聲道,〃徐冽,你來救我,捨命救我,我很開心!〃
徐冽嘴角溢位低沉憤怒的冷笑,眼中有蘊藏的怒火,卻最終在看到她腳上的傷時慢慢隱去,轉為無可奈何的同情和愧疚。
雪兒往前走了幾步,血粘在粗糙的地板上,我都覺得痛,她卻渾然不覺。我忽然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定睛一看,只見她脖子、裸露的手臂上都是淤青,而且還有啃咬的痕跡。地上的血不僅是她腳掌上滲出來的,還有一部分是順著她大腿流到地上。
我驚得伸手捂住了嘴,基本上已能猜到她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雪兒眼中完全沒有我,只一臉哀傷地看著護在我面前的徐冽,聲音柔婉動聽:〃徐冽,為什麼昨天不來救我?我只是為了讓你回到我身邊,才假裝與俊一合作的,可你卻掛了我的電話。我那時多絕望啊,俊一很生氣很生氣,撲上來打我咬我,撕碎我的衣服……徐冽,那時你為什麼不來救我?〃
徐冽眼中慢慢露出愧疚的神色,隱隱夾雜著憐惜,向她伸出手,柔聲道:〃雪兒,別說了,跟我回去吧。〃
雪兒悽然地搖頭,將目光看向我又移開,沒有恨,沒有妒,唯有茫然的空洞:〃然而無論如何,你終究還是來救我了,我很開心。你沒有推開我,將衣服披在我身上抱住我,我很開心。你因為但心我,毫無反抗地中了我的麻醉針,我真的很開心。徐冽,在你心裡,我比你的命還重要,是不是?〃
我頓時心底恍然,已隱隱猜到了事情的經過。徐冽是被雪兒騙去的,若打電話的是邵俊一,徐冽就算心急救出雪兒也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