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擠滿。
邪王府難得的繁鬧,院子裡擺滿了宴席,人們提著酒壺彼此敬酒,議論著。
清風閣被暖色包裹住,僕人們進進出出,鳳溪端坐在床上,頭上蒙著紅蓋頭,身旁站著四名婢女,同樣衣著喜慶,眉開眼笑。
“柳兒,何時了?”鳳溪聲音略顯的顫抖,顯然是緊張的緣故。
“回公主,申時了,快要吉時了!”鳳溪手旁第一位的女子開口回答,“公主可是要吃些點心墊墊肚子?”柳兒瞧著鳳溪。
“不用了!本公主不餓。”鳳溪迫切的等待著,耳朵豎起來聽著門口的動靜。
過會兒,門響了,一位嬤嬤走了進來,恭謹的站在門口,“老奴拜見側妃娘娘。”嬤嬤給鳳溪見禮,而後起身說道,“王府中人多嘴雜,王爺說怕衝撞了側妃娘娘,拜堂就免了。”
鳳溪一聽,耳朵嗡嗡作響,這是什麼意思?鳳溪擰著手裡的帕子,心慌亂異常。
“嬤嬤,不拜堂,那王爺?”柳兒走上前,從袖子中掏出一個荷包偷偷塞給嬤嬤。
嬤嬤暗中掂了掂,滿意的收了起來,“娘娘放心,送了客人,王爺就會過來的,王爺傳話,讓娘娘耐心等候,不過——”嬤嬤目光瞧了瞧鳳溪身旁的婢女,“娘娘曉得的!”那位嬤嬤話講了一半。
“多謝嬤嬤了。”柳兒送走嬤嬤,轉身回來,“公主莫慌,依著王爺的意思,怕是王爺心疼公主呢!”
其他婢女都偷偷笑了起來。
“柳兒!”鳳溪臉色羞紅的幾乎要滴出血來,擰成麻花的帕子也終於解放出來,鳳溪深吸一口氣,“這裡不用你們侍奉了,都下去歇著吧!”鳳溪聲音也恢復了酥軟。
婢女彼此對視一眼,都朝著鳳溪福了福身子,而後悄聲離開。
等到人都離開,屋子裡只剩下鳳溪一人的時候,鳳溪掀起蓋頭,慢慢站起身來,目光灼熱的打量著面前的婚床,再次羞澀的垂下頭。
鳳溪走到桌子旁,將手裡的帕子用酒浸溼,而後伸手用帕子捂住口鼻,將早就從袖子中拿出來的一個黃色紙包開啟,把上面的白色粉末灑到四周和床上,燭火燒掉包藥的紙,竟是一絲灰燼都沒有留下。
外面的喧鬧聲越來越小了,月亮已經掛在樹梢上,月光透過窗紗射進屋子裡來,讓人感覺好暖。
突如其來的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隱隱還能聽到小廝喊王爺的聲音。門驟然開啟,只見一個身穿紅衣裳的男子被眾人推了進來,而後就是屋門關閉的聲音。
“嗯,嗯,嗯?”隨後就聽到男子醉酒嗯嗯嘰嘰的聲音,然後就見到黑影一閃,而後朝著鳳溪這裡撲來。
男子腳下被凳子絆倒,身子朝前傾,鳳溪起身要去攙扶,但是窗戶突然被一陣風吹開,寒風襲來,屋子中的蠟燭瞬間襲滅,鳳溪踉蹌著撲到在了男子的身上。紅蓋頭飄落到地上,頭上的髮簪散落一地。
一股濃濃的酒味襲來,鳳溪神情有些迷茫。
“公主,可是要掌燈?”柳兒的聲音從門口響起。
“無需!”鳳溪回過神來,想到什麼,趕緊否決,“不要任何人來打擾!”鳳溪說完伸手去攙扶醉酒男人。而鳳溪卻沒有聽到外面的傳來的悶哼。
“王爺,該安寢了!”鳳溪起身艱難的將男子拖到床上,男子正將鳳溪壓在身下。
酒香味混雜著男子的氣息一齊飄來,鳳溪的心砰砰的跳個不停,藉著微弱的月光,可以模糊的看到對方的輪廓,鳳溪顫巍巍的伸出手,撫摸著男子臉龐。
好滑,好暖。
鳳溪聽到男子傳來的嚶嚀,身體瞬間如火燒般難耐,她心知藥效發作了!鳳溪大著膽子,伸手勾住男子的脖子,將男子壓向自己,而這個舉動正刺激了獸慾爆發的某人。
在暈過去的那一刻,鳳溪一臉的滿足而堅定——白九兒,這個男人自此以後,只屬於我鳳溪一人!
藥劑催情,乾柴烈火,整整荒唐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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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九兒坐在床上,一動不動,目光直直的盯著門口,好像一尊頑石。竹雨早已經被白九兒轟了出去,整間屋子只有白九兒一人,與外面的熱鬧相比,這裡顯得極其的淒涼。
白九兒呆呆的坐著,聽著外面喧鬧的聲音一點一點消失在耳旁,原本溫熱的心也漸漸墜入冰窟,降至冰點。
一切都那麼的莫名其妙,白九兒感覺自己還處在雲裡霧裡,那個已經印上她印記的男人,已經不在了嗎?白九兒瞳孔驟縮,面龐被一股煞氣取代,手中多了一柄散發殺氣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