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有一天他的皇兄跟個媒婆似的,絮絮叨叨跟他推薦說哪家的姑娘好,還不停手地將冊子翻開,上面印了一疊女子的頭像,還有家世情況。
汝白釉的茶盞裡幾根細銀針般的茶葉漂浮在水面上,隨著茶蓋的波動,盪出一層漣漪。
聖上回頭一看蕭逸只顧盯著茶盞,想他早就魂遊天外,又看見他淡漠的神色,知道這人慣來對婚事好不在意,好像所有事情都是冷漠處置。
聖上也不想做這吃力不討好的事啊,當皇后把這疊花名冊放到他面前的時候,他神色尷尬,推脫道:
“這……皇后,恐怕不好。你也知道逸兒他這人的脾氣,估計不會接受……”
“聖上!皇弟他出宮建府也這麼多年了,至今王府沒有一個女主人,委實有點說不過去。您是不知道,皇弟他的美名一直都在,不少大人的夫人都委託本宮說個情。其實,只要他答應見一面,喜歡不喜歡的,這個咱們不強求,婚事還是由他自己決定。”
端莊華貴的皇后說出的話也是那麼圓融,聖上是秉著對蕭逸的擔憂才答應此事。
可當那疊女子花名冊再次被蕭逸推回到聖上面前時,聖上知道此事已無可能。
“你再這樣,我就安排你相親了!”
聖上乾脆耍起無賴起來,一則是跟皇后無法交代,二則看不慣蕭逸再胡鬧下去。
抿了一口茶,蕭逸俊眉一挑,微風拂過肩頭的縷縷髮絲,側臉輪廓深邃明朗,嘴角卻溢位一抹邪笑。
“相親?聽起來挺有意思。”
蕭逸正感無聊,自從他卸任總督巡撫以來,也不問朝事,最近百春堂也無事發生,那個女人……
慕悅音已經過了及笄年齡,慕家是否也會為她說上一門親事?
俊眉微蹙,合下眼簾,蕭逸也不知怎麼會想起慕悅音來,似乎想到她那處世不驚、鎮定自如的模樣,都會讓他心生一悸,那無名的感覺總是會從手指邊溜走,怎麼也抓不住。
尤其是那倔強的神情,蕭逸還從未見過哪個女人是如此膽大妄為,就算在她面前也不怯弱,在百春堂上有很多自己的想法,完全不像是閨閣小姐。
她若是個男子,也許會有一番作為!
上次能從京兆尹的府衙裡安然無恙的走出,真的算是慕悅音走運了,蕭逸也不想否認自己其實幫了很大的忙,不如就讓她虧欠著吧,這樣以後才有機會討回來啊。
不行!她不能成為男子,那他又成為什麼了?
蕭逸腦子裡好像有兩個聲音在打架般,一個是由衷的讚許慕悅音的行為處事,另一個又在懷念那一抹朱唇,殷桃啟齒,更誘人三分,還有打趣她時,雙頰會飛上一片紅,那比胭脂還紅的色澤,很是勾人魂魄。
聖上看著蕭逸那臉上慢慢浮現出越來越邪惡的笑容,還以為他開竅了!
“既然你覺得有意思,那我就讓皇后去安排了呀!”
蕭逸聽著聖上那突然變得俏皮的語調,毫無帝王的威嚴,實在忍俊不禁。
皇宮也是好一陣沒有喜事了吧,蕭逸凝視聖上喜不自禁的聖顏,原本陰鷙的神色緩和了下來。
*
“蕭朝戚窯”這是這個時代最廣為流傳的四個字。
蕭氏王朝說的事朝代背景,而能跟蕭氏王朝相提並論的,戚窯指的是戚家的官窯。
戚家是靠做瓷器發家的,但它後來名震天下是因為為蕭氏王朝製作官窯,所以統稱戚窯。
又因戚窯製作精良,釉面圖案對稱整齊,色澤油亮沉重,裝飾大氣,既能體現出宮廷氣派,又因溫潤如玉的特色被文人墨客所稱道。
所以戚窯的流傳也代表了蕭氏王朝的大盛,蕭朝戚窯能夠相提並論,足以體現出蕭氏一族對戚窯的鐘愛,僅僅一個商業家族,竟然齊名在皇族後面,也是宮廷的默允。
戚家經歷過數任皇帝,唯獨瓷器比皇帝的壽命還長,蕭太祖時期的瓷品至今還被供奉在戚家的祠堂裡,價值難以估量。
市井小民經常傳言,若是不能嫁入皇宮裡,那就爭取嫁到戚家,也算是能享受榮華富貴,且身份地位並不一定低。
戚家這一輩有三房子女,家族生意由三位嫡子庶子一道經營,倒也是和睦相處,可能也跟戚家的家訓族譜有影響,專門修養打造官窯的技術,齊心協力維護戚家的聲譽,頗得聖上讚揚,也很受平民百姓的仰望。
說道二房這一脈,戚二爺有一個姨娘,姓孫,外人尊稱孫姨奶奶。
這孫姨奶奶恰巧不是旁人,正是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