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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廂嬉笑連連,慕府主院卻瀰漫著硝煙。
慕康成扶著額頭靠在椅背上,這一整天頭疼欲裂,剛要好好歇息一番,李氏卻纏著他問東問西。
還不都是因為慕悅音突然被七王爺接走,李氏那望著他們背影的眼神簡直要淬出毒來。而問慕康成總是遮遮掩掩不肯坦明究竟為何事。
“你教訓人是應該的,但怎麼能將她關起來不吃不喝,若是七王爺晚到一步,發現悅音她有個閃失,那我們家豈不是成了什麼?你就是那狠毒的嫡母!”
慕康成怒不可遏地呵斥道,一張老臉被李氏丟盡了,她倒不知錯,反而追著他問慕悅音所做的事。
“老爺!你這話可有失偏頗,我是想教訓人,誰讓她是你女兒,我自有責任教養,若非這樣,我這個嫡母也會被人說閒話。而且老爺你是不知道外面都是如何議論我們三姑娘的,我聽了真是……”
李氏做出一副受盡委屈的姿態,像是慕悅音在外做了難以啟齒的事情,有辱慕家的名聲一般。
果真慕康成放下扶額的手,好奇心被勾了起來,他整日在宮中,這些事情確實很少聽聞。
“唉,他們說三姑娘在外面開了間百春堂,就在西街鬧市處,而且因為跟御藥堂產生爭執都驚動京兆尹了,惹上了官司後被赦免,但三姑娘還不知悔改,在百春堂坐堂當大夫,接了私診,賺了不少銀錢。這說出去,以後三姑娘該怎麼嫁人啊。”
貪圖名利,惹是生非,無一不是閨閣女子的大忌,這下讓不少求親的人都望而卻步,如此行徑像個渾家男子無異。
然而,慕康成聽了這番話後卻臉色突變,他只聽到了三個字,御藥堂!
“你說御藥堂也知道悅音她開藥鋪?百春堂是悅音開的?”
不敢置信背後,隱藏著深深的不安,慕康成覺得事情漸漸朝著不好的方向發展。
李氏連忙點頭,再次添油加醋將百春堂惹了多少是非,被人砸店,惹上官司這類統統一併告訴慕康成。
“老爺,你說我能不著急嗎,還不是怕老夫人和你知道後大動肝火,這才想先懲治一二,再說也沒有實施酷刑,只是小懲大誡。”
李氏扭捏地說著,唯恐慕康成不買賬。
卻突然發現慕康成神色有異,說了這麼多慕悅音私自做買賣賺銀錢的事,慕康成只是雙眼無神般遊離天外。
“御藥堂……”
慕康成嘴裡一直唸叨這三個字,很是讓李氏不解。
其實倒不怪李氏,在慕家老大和老二分家之時,真正分家的原因李氏卻是被瞞著的,她只知二叔慕康時同老爺不和睦,卻不知二人私下有過協議,慕康成不得作出同御藥堂利益相同的事。
慕康成唉嘆一聲,癱坐在椅子裡,渾身無力,若是被慕康時知道百春堂是慕悅音開的,那豈不是多年的協議有了一絲破痕,指不定他會怎麼想。
“老夫人知道這事了嗎?”
慕康成急忙抓過李氏的手,焦炙地問道。
李氏望著慕康成滿是恐慌的表情,不知其意,但搖了搖頭,還沒來得及告訴老夫人呢。
“嗯,你千萬不能讓她知道百春堂和御藥堂的事。”
慕康成冷著臉嚴肅地警告,李氏還是頭一次見著他驚慌失措的模樣,不自覺地點點頭。
“那三姑娘這事?”
李氏還是不肯罷休,總得給她個說法吧,如此一齣戲,她主母的顏面早就被丟棄在犄角旮旯了,讓下人如何看待她。
豈知慕康成還是一副“此事由不得你做主”的寡淡神色,推脫道:“悅音她現在得了宮中貴人看重,以後她的事,你少插手。否則出了事,我可保不住你!”
李氏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慕康成竟然用這麼嚴重的話警告她。
她還真是不相信,慕悅音能做出什麼驚天動地之事,讓她這個嫡母動不了!
慕康成在心裡覺得李氏真是冥頑不靈,總是在慕悅音身上找不痛快,現在絲毫沒有成婚時嬌柔依人的模樣,整日橫眉冷對、冷嘲熱諷,他真是受夠了!
“老爺,你不在這裡歇息嗎?”
李氏一看慕康成抬腿便走,急忙伸手攔住,卻被慕康成一轉身甩開衣袖上的手,沉聲回了句還有公務,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一直站在門外的玉鳳時不時聽見屋內李氏高昂的聲音還有她和老爺之前的爭吵,這時紗簾突然被掀開,一臉不愉的慕康成衝了出來。
“老爺,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