祀傳遞訊息,立即就會知道阿瑞斯的行動,再想逮到他就很難了。要是能知道阿波羅離開時去的方向,他堵到人的機會就大多了。
到底說,他現在真是很需要狄奧尼索斯的訊息。
於是戰神又看了酒神一眼,確定他沒有嘔吐的跡象,便慢騰騰蹲到狄奧尼索斯面前,眼睛掃視著亂哄哄的諸神,說道:“好了,你說吧。”
“呵呵,我只偷偷告訴你一個神,”狄奧尼索斯揚起腦袋,對著戰神的耳邊呼哧呼哧吐著熱氣,“阿瑞斯,你剛剛打的我好疼,我討厭你!”
狄奧尼索斯說音一落,大吼一聲“我要咬死你!”
阿瑞斯心知中計,急速起身欲躲,可惜被酒神早早環住了脖頸,隨即耳朵傳來一陣劇痛,竟是被憤怒的狄奧尼索斯死咬口中。他這邊越使勁是掙扎,被酒神拉扯的越是疼痛。狄奧尼索斯更是絕不撒嘴,四肢全部纏在戰神的身上。由得阿瑞斯轉著圈子,也甩不下了他。
狄奧尼索斯醉酒,根本沒理可講,也不怕把事情鬧大。要是阿瑞斯理智的話,乘早跟酒神服個軟,騙他鬆口,也就完了。但阿瑞斯一輩子什麼罪都受過,還就是沒有認輸過。現在還是被騙而受制於人。
他先前被巨人兄弟囚禁那會的屈辱感,這會兒是感同身受了。壓在身上的也不只是酒神,更是他被俘的憤怒,報復,仇恨,和枷鎖。
但他埋藏更深的地方是對自我的厭惡。因為在那暗無天日的牢籠中,忍無可忍的戰神好幾次浮現出了求饒的念頭。那時候,他所謂的戰士的尊嚴,驕傲全部都不想理睬了,一心只想要離開那個鬼地方。
即使,他直到最後,也沒將示弱的話說出來,但他的精神已經屈服過了。他的敵人也許未曾察覺到這點,但阿瑞斯騙不過自己的心。
阿瑞斯從那時起每日都飽受煎熬。而現在,他彷彿又有了一次抉擇的機會。一次挽回自我的機會。心靈的屈服,還是破釜沉舟,全在戰神的手上。
只聽戰神大喝一聲“我受夠了好嘛!”然後便穩穩地立著不再轉圈,手掌撫上狄奧尼索斯的頭,手指深深插入酒神的捲髮,絞緊,果斷將死擰著的狄奧尼索斯扯離下來。
酒神落地,尚不知道怎麼就下來了,茫然的看滿目鮮血的猶如惡鬼的阿瑞斯緩步走來,口中還含著阿瑞斯的半隻殘耳。
阿瑞斯靈血流淌了滿肩,也不去管它,蹬蹬上前幾步,握住了面露懼色的酒神的腳腕,拖著他向外離去。
呼呼夜風一激,狄奧尼索斯醒了一分變九分,他屁股上讓草地上的葉邊和石粒磨得受不住了。
“啊,阿瑞斯,我錯了!不要打我!你要帶我去哪?我自己走好不好?”
“看著兄弟的份上,饒了我吧!”
阿瑞斯一言不發,自顧自的帶著他走。
狄奧尼索斯看戰神走的地界越來越偏,正是殺人埋屍的好地方,跟阿波羅說的那些個廢話也不敢再胡謅了,也不替神職狡辯了。
“我喝多了!阿瑞斯!真的不是故意的。要不,你打我出氣好不好?打我吧!只是,不要;不要……”
“不要什麼?”阿瑞斯停了下來。此時他站在奧利匹斯山的門殿上,風口處凜冽的北風吹散他凌亂的黑髮,使他的衣袍與門柱上的錦旗一處嘩嘩作響。他轉過頭,目光向凡間遼遠的大地望去。
“不要扔我下去!阿瑞斯!”狄奧尼索斯悲慼道。
守門的幾個重型步兵互望一眼,不知道這兩位是唱的哪一齣,該不該去阻止。
“求求你,阿瑞斯。我自己沒辦法上來的。你扔我下去,我再也上不來了!”酒神道,他看見阿瑞斯終於低頭看他,忙露出一個可憐巴巴的神色,鼻涕眼淚淌了一臉。
“是麼?”阿瑞斯獰笑一聲,手揚手落,狄奧尼索斯便摔下了山崖。
酒神淒厲的最後一喊讓在場的守衛冷氣直冒,真的給扔下去了好嘛!神祗也得摔個半身不遂,沒人去尋一輩子都好不了知道麼?
阿瑞斯沒去看他們的臉色,他只知道今天去找阿波羅的計劃註定是泡湯了。不過,不要緊,他可以趁天沒亮前去洗個澡,換身漂亮衣服。再去找著他的鬣狗和禿鷹,駕上他的四輪馬車。如果運氣不錯的話,沒準能在阿波羅日出的時候截住他,就再好不過來了。
他想到就做,於是徒步向他的前情人,阿芙洛狄忒的家裡走去。
第16章 美神乃主動參戰
明月當空,阿芙洛狄忒此時如同她每一個夜晚做的那樣,棲身與一個寬闊的雄性的臂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