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存放絲帛的,她隨手拎起一塊,咔嚓一撕,“王,您聽,是不是很好聽。”
“…………”姒履癸快瘋了,他看著妺喜還欣賞手裡的那塊撕裂的絲帛,在身上比劃著,好像還覺得自己這一撕撕得很好似的。
姒履癸不知道,這在後世來說,被稱為“藝術家”。
而妺喜也不知道自己拿著絲帛做了多麼有藝術感的行為。
總之姒履癸一口氣憋在喉嚨裡,上不去,也下不來。
要是換了別人,他可能會立刻殺了對方,這樣才能讓暴君一詞與他徹底斷絕。
可他捨不得殺妺喜。
活了這麼些年,他是第一次“老房子著火”,這麼寵愛一個妃子。
偏偏這妃子卻是神仙口中的妖妃,真是命運弄人。
沒辦法,姒履癸只好暫時把妺喜關在這間宮室裡。
可不能讓她出去,當著那些臣子們撕絲帛,那樣他們肯定要冒死勸諫,將妺喜送走。
那時候,姒履癸便會像預言那樣面臨“保妺喜”還是“殺忠臣”的選擇。
他很聰明,提前預料到這一點,確保自己不會陷入兩難境地。
妺喜被關在宮室裡也無所謂,這兒這麼多絲帛呢,姒履癸並沒有收走。
還有人給她端水送飯。
她每天閒著沒事,就在裡面撕絲帛玩,搞創作,廢寢忘食,好像找到真正的人生樂趣。
只是沒過幾天,不近女色的姒履癸因為想她,又讓人把她給帶出來了。
他沒收掉妺喜的所有絲帛,並且不再給她任何機會接近絲帛。
妺喜一下子鬱悶,可憐巴巴地看向姒履癸,“王,你答應過我,給我一百匹絲帛。”
君無戲言,姒履癸面子上有些掛不住。
他沉思片刻,用過來人的語氣教誨道:“只要你改過自新,不再亂撕絲帛。”
妺喜撅著嘴,明顯不樂意。
姒履癸諄諄善誘,“你難道甘心順應那神仙預言,成為一個禍國妖妃?”
“你看孤,神仙說孤是亡國暴君,可孤怎麼做的?孤從不亂殺人,也不近女色,從沒有過暴君行徑。”姒履癸十分自信,苦口婆心,勸人向善。
“妺喜,你是孤的王后,你也應該像孤這樣,當一個好人。”
妺喜似懂非懂地聽著,撐著腮,“王,我撕的絲帛還是可以穿在身上,那為什麼不能撕呢?既能聽悅耳的聲音,又能別具一格的漂亮衣裳。”
這下姒履癸被問住了,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疼愛妺喜,竟沒覺得她的話有任何不對。
就在這時,外頭忽然有大臣高聲稟告:“王,商國伊尹求見!”
“伊尹?”妺喜念著這個名字,好生耳熟。
她吐吐舌頭,神仙還說她和伊尹串通好一塊滅了夏朝呢,真是有趣。
“你認識他?”姒履癸眼眸一沉,警惕地盯著妺喜臉上的每一分微妙的神色。
“不認識。”妺喜坦然,目光純澈。
姒履癸看一眼就信了,他寵愛妺喜就是因為她的毫無保留、心無城府,讓他這個在王位上殫精竭慮、操勞過度、日夜憂思的王,可以在她面前得到片刻安寧。
可現在,這個讓他安寧的人卻有可能是襄助他國滅他夏朝的罪魁禍首……姒履癸心累。
妺喜扯扯姒履癸的袍角,“王,我也想去見見這個伊尹。”
姒履癸打量妺喜須臾,很難拒絕她眼巴巴的樣子。
”罷了,就帶你去吧。”他無奈妥協,卻又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