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五日,第四天,周明翰就平安到家了。一家人都鬆了口氣,周家的氣氛這才好起來。
可惜,好景不長。
密切關注著周家的陳子榮和嶽瀟瀟很快得到訊息,周明翰本來被南方政府抓捕了,但沒幾天又被放了回來。
這中間會有什麼貓膩呢?
周家是不是跟南方政府達成了協議,給南方政府充當奸細?為南方政府提供支援?
於是,頭天晚上,陳子榮憂心忡忡地跑來報信,第二天一大早,嶽瀟瀟就待人將周府包圍起來,要將周家老小全都抓到警備軍大牢裡去,同時又查封了周家在北方所以的公司店鋪,下的罪名就是“通敵賣國”!
周敬煦知道這是嶽瀟瀟故意的,目的就是逼他就範。可是,一邊是父親和整個周氏家族產業,一邊是心愛的妻子,讓他如何選擇?
“大小姐,現在是法治社會,凡事都講求證據,你說我們周家通敵賣國,有何證據?”眼看父母妻兒都要被自己連累,周敬煦奮起抗爭,試圖跟嶽瀟瀟講道理。
“國難當頭,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嶽瀟瀟盯著周敬煦說得斬釘截鐵,但隨後又拖長了調子道,“周先生才從南方回來吧?戰爭期間,他去地方做什麼?既然被南方政府當奸細抓起來了,怎麼沒過幾天又被平平安安放回來了?是不是與南方政府達成了什麼協議?你們周家是不是要充當南方政府的奸細?周家的糧食藥品是不是要運到南方支援他們與我北方革命軍作對?我作為北方的臨時總理,有權逮捕所有對我北方政府有威脅的可疑分子!”
嶽瀟瀟噼裡啪啦義正言辭地說了一通,其實全是猜測之言。但正如她所言,戰爭期間,一切從權,只要有一丁點的懷疑,她都可以全都逮捕起來。
“就算我爹爹去了南方有通敵嫌疑,我母親、姨娘、我的妻兒應該沒有去過北方,應該沒有嫌疑吧?我兒子剛剛滿月,我母親年老體弱,還請大小姐開恩,讓我母親和妻兒留下等候查證吧!”強權面前,周敬煦也不得不低頭。他想著纖雪產後身體尚未復原,兒子還那樣小,如何能去牢房裡呆?
嶽瀟瀟見周敬煦不救父親,反而想著自己的妻兒,心火直往上冒。她看了纖雪一眼,但見葉纖雪一身素淨的漢服,抱著孩子,一臉的沉靜,容色很是一般,心中有些敬佩,也有些不屑。這樣一個女人,也配做她嶽瀟瀟的對手?她本想借此機會將葉纖雪弄到牢房裡折磨一下出出氣,忽然又想起陳子榮的忠告,於是硬生生將這口氣忍了下來,大度地說:“看大少爺的面子,本小姐就各位開恩,讓這些女人孩子都留下好了!來人!立即將嫌犯周明翰帶走!”
纖雪只偷偷打量了嶽瀟瀟一眼,就知道她的目標是自己的丈夫,所謂通敵賣國都是幌子。如此,她也稍稍放心了些。既然嶽瀟瀟看重敬煦,就應該不會太為難爹爹。同時,他們也有機會找人求救。於是,她一直沉默著,儘量不引起嶽瀟瀟的注意,她明白自己只要站出來,不是叛國也會變成叛國,那女人肯定不會放過她的。
現在,唯有忍耐!
最後,嶽瀟瀟只帶走了周明翰一個人,卻留下衛兵將周公館嚴密封鎖起來,不允許他們與外界聯絡。她要用周明翰和周家的家業逼迫周敬煦低頭。
周敬煦想不到那個女人這樣毒辣,雖然她最後只帶走了爹爹一個人,卻將整個周氏都封了。如此,即便她什麼都不做,就這麼拖上半個月,周家的公司不破產也會脫掉一層皮。現在周敬煦算是看明白了,嶽瀟瀟就是衝著他來的,她若真的懷疑周家通敵賣國,又怎麼可能只抓走爹爹一個人?那個女人究竟想怎麼樣呢?想要他向她磕頭認罪?親吻她的靴子?或者對她阿諛奉承?任她調戲?甚至要他出賣身體……
該死的!周敬煦想著自己向那個女人低頭的情景他就受不了,可想著父親在大牢裡受人欺侮的情景他同樣心如刀絞。
但好在他們的根基在北方,如今掌握京都警備軍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們周家一手培植出來的姑爺陳子榮,周敬煦相信,姑父應該不至於為難父親的。
周敬煦向門口的衛兵塞了一個大大的紅包才得以出門。他徑直到陳家,想要找姑父好好談談,看能不能花點錢了事。以前出了事都是這麼辦的。
可是,當他來到陳家,竟然發現那位北方公主,岳家大小姐正翹著腿坐在客廳的主位上抽菸,陳子榮哭著臉正在一邊說好話。他自然不知道自己之所以能成功賄賂守衛出門來,全都是嶽瀟瀟交待好的,他們正等著他自己往圈套裡鑽呢!
見到周敬煦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