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特躺在地上。“西穆,飛船!這就是飛船停泊的山,”
現在寒冷襲來。徹骨的寒冷。
他們踉蹌地拚命向山上爬去。寒冷次壞了他們的四肢,鑽進了血管裡,減慢了他們的速度。飛船就在他們前面,給雨水沖刷一新,晶晶發亮,就象一場夢。西移不能相信真的到了那裡。還有二百碼。一百七十碼。
地上結了冰。他們跌倒又爬起。他們後面的那條河已結了隊成了一條淡藍色的冰涼的蛇。不知從什麼地方掉下來幾滴雨,硬如冰雹。
西穆一下子趴在飛船船身上。他真的摸到了它。摸到了它!他聽見萊特高興得硬嚥著說不出話來。這是金屬做的飛船。在過去漫長的日於裡。能有多少人摸過它?他和萊特終於做到了!
這時,他的血管冷得幾乎要凝結起來。
進口的地方在哪兒?
你跑啊,遊啊,差不多淹死,你咒罵,流汗,排命,你到了山下,爬上了山,你碰到了金屬,你高興得喊叫,但是——你卻找不到進口的地方!
他找命讓自己鎮靜下來。他對自己說,慢著,可是也別太慢。繞飛船走一團。他伸手摸著,那金屬益是冰冷的,冷得他出汗的手幾乎馬上要結冰了。他現在繞到邊上,萊特跟著他。寒冷把他們摒在一起,緊緊地象只拳頭。
要找進口的地方。
仍是金屬。冰冷的沉默的金屬。合上的地方有一道細縫。他這時不顧三七二十一,用手捶打起來。他感到肚子裡一陣冷。他的手指凍得麻木了,眼睛幾乎凍住在眼眶裡了。他開始用拳頭插打,尋找,叫喊。“開門!開門!”他忽然發現碰到了什麼東西……咔嚓一聲!
這是氣鎖的聲音。金屬在橡皮墊上膺擦了一下,門就悄悄地向旁移開了,縮了進去。
他看見萊特跑上前來,手抓住胸口,掉到一個光潔的小室裡。他盲目地緊跟在後面進去。
氣鎖門在他身後又關上了。
他喘不過氣來。他的心臟開始慢了下來,幾乎要停止跳動了。
他們現在已掉在飛船裡了,但是發生了什麼奇怪的事情。他慢慢地蹲了下去,喘不過氣來。
原來他為活命而投奔的飛船使他的脈搏慢了下來,使他的腦海一片漆黑。他隱隱約約地感到一陣快要斷氣的恐懼,心裡明白他快要死了。
接著是—片漆黑。
他模模糊糊地感覺到時間的逝去,感覺到自己在思索,在掙扎,要使自己的心臟跳得快一些……要使自己的眼睛看得清楚些。但是他體內的血液在血管裡慢吞吞地流著,不慌不忙,他聽到自己的脈搏一跳一停,一跳。停,間歌之長,令人昏昏欲睡。
他動不了,手,腳,甚至手指都無法動彈。要抬起眼皮也得費千鈞之力。他甚至沒有力氣抬頭看一看躺在身邊的萊特。
他聽到了她的不規則的呼吸。聽上去好象是一隻受傷的小鳥在鼓那張開的翅膀。她就近在身旁,”他可以感到她的體熱;但是又似乎遠在天邊。
我怎麼越來越冷,他心裡想。死的滋味就是這樣嗎,血液流通逐漸減慢;心跳逐漸減慢,身體逐漸冷下來,腦子越來越昏昏沉沉,死的滋味就是這樣嗎?”
他看著飛船的天花板,視線跟著複雜的管子和機器轉移。關於這條飛船的構造和怎樣操縱的知識慢慢地滲透到他的腦裡。他開始慢慢地瞭解他所看到的那些東西是怎麼回事了。慢慢地。慢慢地。
有一個儀器上面有塊白色發亮的面盤。
那是幹嗎的?
他象潛在水底的人一樣,只能慢慢來。
有人用過這面盤。有手碰過。有人修理過,安裝過。有人在造這面盤,安裝它以前,在修理、使用它以前就夢見過它。這個面盤裡有使用和製造的記憶,它本身的形狀就是一種夢一般的記憶,把為什麼製造它,它的用途是什麼告訴了西穆。只要有時間,不論什麼東西只要好好看一下,他就能從中得到他所需要的知識。他的思想深處在拆卸這些東西的內容,然後加以分析。
這個面盤是記時間的!
上面記了好幾百萬小時!
但是怎麼可能呢?西穆睜大了眼睛,炯炯發光。當初需要這個儀器的人到哪裡去了?
他的眼睛裡面血液洶湧。他閉上他的眼睛。
他忽然感到一陣恐慌。這一天已過去了。他心裡想,而我卻躺在這裡,聽任生命飛逝。我動不了。我的青春在飛逝。我多久才能動了
他從船視窗中看到夜去晝來,晝去夜來。星星在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