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倆就這樣跟著落蕾,也不知道走了多遠。
前面開始就是荒野了,沒有石頭也沒有什麼遮掩物。紀顏看了看,忽然說這不是我們白天剛剛來的地方麼,她還說看見了娶親的隊伍。
〃要不要叫她啊,都走這麼遠了,難道由著她走下去?〃我有點擔心,看看時間已經馬上凌晨了,總不能讓她走到明天早上啊。
落蕾停住了,這讓我們奇怪了。但我們不敢過於靠近,依舊保持著距離小心地觀看著。
她舉起雙手,口裡不知道在唸叨什麼,慢慢地向我們轉過來,我和紀顏也不知道該躲到哪裡,乾脆趴在地上了。
轉過來了,我清楚地看見落蕾的左眼居然閃著紅光,在這種空曠的地方看著閃著紅光的眼睛讓我有點寒意。
〃怎麼回事?這不像是夢遊吧?〃我回頭問紀顏,他咬著下嘴唇也搖頭。
〃雖然不知道,但感覺她中邪了。〃紀顏站起來,〃既然不是夢遊,我們還是去把她帶回去吧。〃說著走了過去。
我當然也跟上,當我們走到離落蕾還有幾米遠,落蕾忽然暈倒了。我們急跑幾步,她又像沒事一樣猛地坐起來嚇我們一跳。
〃我,我怎麼在這裡?〃她詫異地看看四周,又看看我們。我和紀顏對視一下,決定編個謊言騙她。
〃你睡著了,所以我和歐陽想跟你開個玩笑。你白天不是說在這裡看到娶親隊伍麼?所以我們悄悄把你背到這裡,再來看看啊,要沒有就大家一起看星星吧。〃我很佩服他的胡扯能力。
〃真的麼?〃落蕾又問我,我只好雞啄米般點頭。那一夜我們只好相擁在一起看星星,別問我為什麼不回去,因為我和紀顏都是路盲。
第二天她又恢復了常態,昨晚的事令我和紀顏都很費解。莫非真是夢遊?但那詭異的紅光又是什麼?
白天大家又到處玩,落蕾說她也好不容易想借著機會放鬆一下,做報紙這行壓力太大。我有時沒事偷看她的眼睛,但沒看到什麼。
似乎這裡的夜晚來得異常地快。像昨天一樣,落蕾又說眼睛痛,沒吃多少便回房了。我和紀顏也放下飯碗,一人守著門口,一人守著窗戶,今天不能再讓她出去了。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十點多了,很奇怪,今天好像沒什麼特別的事發生。我不知道紀顏那邊怎樣了,反正我是靠著門口居然慢慢睡著了。
恍惚間我好像聽見了音樂聲,好像還是農村裡最流行的婚嫁音樂。我猛地一激靈醒了過來。這時,我背後的木門發出了一聲嘎吱的開門聲。
背後如冰一般寒冷,回頭一看,落蕾居然穿著一身血紅的嫁衣!上身是民國初年的那種絲綢小襖,下身穿著翻邊裙角的紅色裙子,腳上則穿著紅色的繡花鞋,嘴唇也擦得鮮紅,四周很黑,看上去就像嘴巴在滴著血一樣。她無神地看著我,不,應該說根本就看不見我,緩慢地走了出去。
哪裡來的嫁衣啊?我揉揉眼睛以為看錯了,但眼前分明是紅色的嫁衣,而且她已經走出裡屋了。
我心中大喊一聲不好,趕快跑到窗戶那邊,繞一圈很長,但落蕾走得很慢,我想還是來得及的。
我喘著氣跑到窗戶那裡,一看空無一人。我心想紀顏你該不是也中邪跑了吧。沒辦法,再次跑回去發現落蕾已然快走出屋外了。
〃別擔心,她走不出那雙門檻。〃忽然紀學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旁邊站著神情坦然的紀顏。
我再一看落蕾,果然在跨出門檻的那一下忽然暈倒了。
看來雙門檻不僅僅只會絆倒人。在落蕾摔倒的一剎那,她身上的嫁衣也消失了。不,應該說像煙一樣全部飛進了她的左眼裡。
〃獨眼新娘!〃紀顏和紀學兩人異口同聲地說。
我把落蕾抱起來放在椅子上。面無血色的她看起很駭人。但最令我覺得不舒服的是她明明現在是暈著的,但她左眼居然圓睜著,瞳孔泛著血紅色。
〃什麼獨眼新娘啊?〃我不解地問。
〃你是外地人,當然不知道這個傳說。民國的時候村子裡有個很漂亮的姑娘,結果當時戰亂橫行,連我們這樣偏遠的山村也無法倖免。她被一個來這裡徵糧的軍官看上了,說是軍官,其實就和土匪無異。她當然不願意嫁,但軍官卻以全村人的性命作為威脅。結果村裡的人都來勸她嫁給那個軍官,有的甚至辱罵她不知好歹,要拖著大家一起死。最後她流淚答應嫁給軍官,並且讓軍官發誓只要自己嫁給他,就不許再為害村裡。那軍官自然答應了。
〃那天夜晚,軍官在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