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只有一個趙氏,還是隻拔了牙的老虎。這輩子先是多了一個貞兒,哪怕只是女兒也是實實在在壓在他頭上的。然後是李單和李南,正經的李家少爺。李克在李家沒論上排行的事,讓他在辦喪事時都儘量少往李家親戚中間湊了,如果住到同一個屋簷下呢?
等趙氏的脾氣也慢慢被養起來,他就是搬出去了,日子也不好過啊。
張憲薇哼著小曲,自從上次朱錦兒說紅參吃著好,她就買了紅參送到她的屋裡去。聽良緣說,那邊的屋裡擱著一盒子參片,她覺得難受了就嚼一片。平常的茶水,晚上的粥都是加了參片一起煮的。
再好的東西也頂不住這麼吃,何況是藥?
“她還要參不要?”隔一段時間,張憲薇就要問一句。
良緣就去朱錦兒的屋裡問,她裝規矩不肯說,自有她的丫頭替她說:“姨娘的參快吃完了。”再拿出放參片的盒子給良緣看。
“這人真是貪心不足的!”良緣回來跟張憲薇抱怨。
“這有什麼?”張憲薇就笑,“回頭老爺自然會都補給我的,說不定我還能再賺點呢。明天再拿銀子去買一盒。”
李顯一行人回來了,李單看著是瘦了一圈,李克自己坐在放行李的車上,下車時李顯叫著李單,李克領著下人先回府報信。
“咱們大少爺的臉色可不太好。”良緣得了信,回來告訴張憲薇時說。
“要改口了。”張憲薇理一理袖子,“一個家裡怎麼能有兩個大少爺?單兒是大少爺,二少爺也是大伯家的,三少爺是南兒。咱們家老大嘛……”
良緣捂著嘴偷笑,“總不能是四少爺吧?那歲數也差太多了。”
張憲薇笑著嘆氣,“這可真是為難了。先囫圇個的叫他少爺,等我問過老爺再論清楚。”抬腳要走,忽又停下,問良緣:“你可記得這段時間給朱氏買紅參花了多少銀子?”
良緣記得清楚:“共九十八兩。藥方也是我收著呢。”
張憲薇點點頭,迎了出去。這九十八兩,是翻一番好呢?還是加一半好呢?翻一番太誇張了,只怕容易出錯。就說個一百四十九兩二錢,有整有零的,恰恰好呢。
她又想著,送回張家的紅參只怕是該吃完了,梁氏的身體是要慢慢調理的,等再給朱錦兒買紅參時,再送回去一半就行了。
李顯還穿著素面的黑色袍子,李單和李克也都是一身素色。張憲薇先給李顯行禮,再對李克說:“你媳婦在屋裡等你呢,今天有什麼事都先放下,好好休息,明天也不必急著起來。”
李克行了禮去了。
她對李單微笑:“看看你弟弟去,正等著你考他呢。晚飯也在他那裡吃吧,我讓人送過去。”
李單一聽見弟弟的事就一臉似哭非笑的神色,看來也是累極了。她讓良緣帶他去,再把李家跟過來的僕人都安排一下,下人房都是騰好的,鋪蓋也都是現成的。
她扶著李顯回了屋,一邊跟他說家裡這段時間的事,一邊捧來衣服讓他換,再出去叫丫頭打熱水來梳洗。
“那對母子我又讓人祭了一回,到底是在咱們家丟了性命的。”張憲薇道。
“是他們福薄,你不要想太多。”李顯拍拍她的手,攜著她坐到桌前。晚飯擺好了,她給他布了幾筷子菜,然後就看著他吃,再說起了朱錦兒的身體。
“……我回來時真是嚇了一跳,錦兒整個人熬得都脫了形。換了好幾個大夫都沒看好,後來還是一個大夫給換了一劑藥才見了起色。到現在還吃著呢。”
“什麼藥?”李顯隨口問道。
張憲薇又給他添了一碗粥,“我也沒記清楚,那個大夫滿口這個那個的,藥方子在良緣那裡。”
李顯點點頭,喝了兩口粥才繼續問:“花了多少銀子?”
“也沒多少。”張憲薇含糊的說,“也就百十兩吧。別喝那麼多湯水,夜裡該總起來了。再吃個饅頭?”她給他挾了個饅頭。
他再吃了幾口就不吃了。她讓人把盤子都端下去,又給他泡了一杯茶。他拿在手裡不急著喝,半閉著眼睛像在養神。
她懶得跟他兩個人在屋裡,出去讓丫頭給他準備洗澡水,出了門轉到貞兒那裡去了。李單正跟李南一起吃飯,兩個小的都吃過了,在旁邊鬧哥哥。
“別鬧你們哥哥,他可是剛剛回來,趕了一路,累壞了。讓他好好歇歇,明天再陪你們玩。”她笑著說,抱走貞兒,對李單說:“晚上你就跟南兒一起睡這個屋,貞兒我抱走。”
李單要站起來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