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向汪柔抱拳道:“汪仙子,多有得罪!”
項嶽沉聲令道:“格殺勿論!”
七人躬身領命邁步向前,緩緩迫近汪柔。
汪柔懷中抱著姬澄澈跪坐在瀑布前,她的袖口裡暗藏著龍陽神劍,若到無望之時必會了結自己,陪他上路。
那七名鐵蒺藜中修為最差的也是蹈海揚波境,其中領頭的老者更是滄海一粟境的一流強者。
但七人依舊不敢怠慢,組成陣勢步步為營向兩人逼近。
這麼快就要走到盡頭了嗎?汪柔的手指無限眷戀而輕柔地撫過姬澄澈的眉,他的眼,他的鼻和他的唇,而他在沉沉昏睡中毫無所覺。專注的眼中驟然升起霧氣,心口莫名地一慟。她的身軀有些微微顫抖,來生他還會記得自己嗎?或許奈何橋畔陰曹地府閻王殿前分道揚鑣,從此他便忘了她,相見也只是陌生人。她低下頭,柔軟的吻輕輕落在了姬澄澈的額上。
“對不起,終究也沒能陪你闖過去。”
項嶽的臉色鐵青難看,喝令道:“還不動手!”
“是!”那老者揚聲應諾,身形驟然如大鳥飛起,凌空撲擊汪柔。
其他的六名同伴配合默契,齊齊出手從旁策應。
汪柔知道最後的時刻來臨,她用力地擁緊了姬澄澈,手指抓到了袖中龍陽神劍的劍柄。千鈞一髮之際,天空中突然風起雲湧洩落下一道碧色的光瀑,波瀾壯闊珠光飛濺,如天塹般將汪柔和姬澄澈隔離在後。
“砰砰砰——”七大鐵蒺藜高手,包括彭馳在內不約而同被碧色光瀑彈回,身形趔趄面色發白,駭然望向頭頂上方。
只見一位身穿雪白神袍的絕色少女從瀑光後徐徐飄落,降落到汪柔和姬澄澈身前。
她眉目如畫風姿出塵,懷抱逆天命盤衣袂飄飄好似神仙中人,卻又自有一股凜然不可侵犯的矜持與威嚴。
“大司命!”
那領頭的老者大吃一驚,下意識地向白衣少女單膝跪倒,行巫族大禮。
不但他一個人如此,其他的鐵蒺藜幾乎不約而同也全都跪了下來,連項嶽亦不得不面向白衣少女躬身施禮。
——因為她是唐雪落,因為她是巫教至高無上的大司命。
如果說項翼是楚人的皇,那她便是巫族的後。
汪柔絕處逢生,心中卻沒有半點歡欣,目光復雜地看著唐雪落的背影,感覺心裡空落落的,好像有什麼珍貴的東西驟然間失去,即便再不捨,也必須放開手。
“不知大司命芳駕親臨有何指教?”項嶽站直身軀,目光閃爍明知故問。
唐雪落恬靜道:“把澄澈殿下交給我,你們可以走了。”
項嶽的眼皮霍地一跳,鏗然道:“姬澄澈殺死大楚皇子罪在不赦,我奉父皇之命緝捕他。若無聖旨,恐不敢從命。”
唐雪落玉音輕柔卻蘊含著不可抗拒的威嚴,道:“我當然明白你的意思,自會對項伯伯有個交代。”
項嶽不吭聲,冷厲的眼神已表明了一切。
但即令他膽大包天也不敢對唐雪落動手,何況麾下的鐵蒺藜儘管窮兇極惡,卻大部分是巫教信徒。要他們出手別說圍攻唐雪落,哪怕生出這個念頭,都唯恐惹怒祖神天打五雷轟。
一時間,雙方形成僵持之局。
奇怪的是唐雪落好似並不著急驅散項嶽和他如狼似虎的手下。
項嶽隱隱生出不祥的預感,心念未定猛聽得山崖上響起一連串悶哼,數十名站立在崖上的鐵蒺藜匪夷所思地往下栽落,“嘭嘭嘭”接二連三倒栽蔥般砸進了崖下的溪澗裡。
項嶽大吃一驚,仰頭低喝道:“什麼人?!”
只見一位面容醜陋的老婦人手拄玉杖威風凜凜出現在山崖之上,居高臨下神情肅殺道:“小雪,你這就帶澄澈走,老身倒要看看,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敢攔你!”
“老太君!”
項嶽心一沉,登時頭大無比。
那些剛剛站起身沒多一會兒的鐵蒺藜,一見老婦人立馬又誠惶誠恐齊刷刷地跪滿一地,大氣也不敢出。
來人正是商婆婆,她非但是巫聖唐虞的髮妻,更是如今的巫教教主唐衍的生母,在教中地位超然備受尊崇,連項翼對她亦是七分敬三分畏。
和唐雪落不同,此老脾氣乖張喜怒無常。她若喜歡一個人,掏心掏肺不在話下,但若是被人惹毛了,管他天王老子也是先殺了再說。
項嶽面對唐雪落,還能硬著頭皮堅持不退,可商婆婆一到給他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當面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