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瞳一疊聲驚叫著,然而一片浪花已朝她身上刷地狂撲過下來,帶走她身上大部分的砂,卻也讓她變成落湯雞。
語瞳低頭訝異地看著自己溼了的衣裳,卻聽見以淮惡作劇似的笑聲——
“看,這樣就洗乾淨了!”
語瞳瞪他一眼,卻不由得嗤一聲笑了出來,順手把以淮推向海浪。
“你也去洗洗吧!”
於是,兩人在沙灘上跑著、追著,身上沾滿了海沙,再跳到海里去沖掉;跑到沙灘上來把身子晾乾,腳上卻又滿滿是沙……。
星天西移,月光流轉,終究他們身上的衣服根本沒幹的時候,反而沾滿了白細的沙子。
似乎只有回飯店的浴室大大沖個澡才是正途。趁著同事們仍在另一邊的沙灘上狂歡,他們做賊似的,偷偷摸摸溜回飯店;以淮滿身淌水地站在飯店門口,看清大廳沒有人,才向身後的語瞳招招手。
“好時機!趕快!”
一身狼狽的語瞳立刻從他背後閃出來,兩人在晚班櫃檯小姐驚駭傻楞的眼神中衝進電梯,留下一地的水痕。
語瞳在電梯裡笑不可抑,差點岔了氣,伏在以淮肩上笑得久久不止。狹窄的電梯空間中兩人親吻、撩、撫、鬧笑什麼都來。她知道自己實在瘋狂,這輩子從沒這麼放縱過,可這就像愛情——不夠瘋狂的愛情,便少了那麼點味道。
夜深了,飯店房間前的迴廊上空無一人,他們忍住鬧笑,躡手躡腳在大理石地板上留下一道水漬。行經以淮的房間,他一把將她摟入懷中,狂熱地吻她,渴求地、貪得無厭地。剛才的荒唐嬉鬧成了最佳的調情,她以自己從來想像不到的熱情回應他的吻。
她暈眩地纏住他,雙臂緊勾著以防自己癱軟下去;他靠在她身上的力量變成世界上最自然的事,她興奮的心情超越了肉體上的感受,知道他要她,她在乎他……纏綿的渴望在兩人心中掀起一波又一波的震盪。
他的手掌摸索著她身上任何一道曲線與弧度,她渾身敏感地燃起強烈的悸動,他的唇滋潤著她的唇瓣,品嚐著她迷人心魄的氣味,比最醇的酒更令人沉醉的滋味。
他火熱的吻、大膽的行為都是一種邀請,他往後一靠,讓自己進入房間,連帶地把語瞳也拉了進去。縱使她迷醉得天旋地轉,卻沒有遲疑、沒有猶豫,就這樣被愛與欲同時融解了。
同一天,在幾個小時之前,她拒絕過慕淮,可是現在為了同一件事,她進了另一個男人的房間,上了另一張床。
語瞳在以淮的房間一直待到早上,當清晨的第一道曙光斜斜照進落地窗的長窗簾,語瞳披衣而起,輕踱到窗前,拉開窗簾。
海邊的晨光是潔靜的、無汙染的,視野遼闊清晰。遠處的沙灘上,同事們應該都累得回房間睡大覺了吧?
遠眺著那片海灘,語瞳彷彿還聽見同事們吵嚷笑鬧的聲音——她終於想起了慕淮。
昨夜在她跟以淮濃烈的歡愛中,沒有慕淮的位置存在,可是在她的生命中,慕淮總算曾經存在過。
她靜靜倚窗而立,眼神神思均飄向遠方,身後傳來了以淮冷冷的聲音——
“你後侮了?”
那聲音,略略受傷的,努力維持著自己的高傲不在乎的。
“如果你要求我當昨夜什麼都沒發生,放心吧,我做得到。”
語瞳搖搖頭。她做過的事,每一件都不後悔。她回過頭來,眼裡是一片寧靜的篤定。
“你呢?”語瞳輕輕問他:
“你後悔嗎?希望我忘掉昨晚的一切?”
以淮低嘆一聲,從她的身後擁住她,在她耳畔輕吐他的答案:
“我愛你。”
簡單的三個字,甚至有些俗氣,卻讓語瞳莫名感動,盈盈明眸瀲灩水霧,她轉個身投進他懷裡,主動送上濃情的吻,算是回答了。
吻去語瞳眼梢那抹即將滑下的淚珠,他的輕嘆吹拂在她臉龐。
“我沒有條件要求你。”
語瞳睜開雙眼推開他。
“要求什麼?”
他咬咬牙,有些懊惱——
“我沒有慕淮的社會地位,我不像慕淮是殷家理所當然的繼承人。語瞳,我沒有條件要求你為我離開他,”他閉了閉眼睛。“可是如果再讓我看見你跟他在一起,我就算不死掉,也會發瘋。”
語瞳看著他,搖了搖頭,她的語氣堅定而認真——
“你別再說了。就算你不要求我,我也會跟慕淮講清楚的。我已經負了他,不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