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昨日之事,她深刻明白一個道理,在這皇宮裡,若是與秦天策發橫對著幹是不行的,他手中握了生殺大權,隨便一個命令就能逼得自己低頭。而光有小聰明也不抵於事,須得該軟時服軟,該堅持時堅持。
故而在寒玉提及找個法子討皇上歡心時,她有在考慮。
不管他帶回如煙是何目的,宮裡已經不平靜了,前有太后身側的雨柔,後有如煙,若她還是這般只顧嘔氣,恐怕遲早有一天,秦天策會收回對她的眷寵。
念起這些,心中不由微微發苦,她終究還是隨了俗流,走入了爭寵的行列。
主僕二人研究了半天,究竟該如何投其所好。皇上的性情有些讓她們難測,在離王之時溫若如許,成皇之後溫若中多了絲嚴肅。一直專心朝政,從未看過他有片刻鬆散,故而真要找出什麼喜好,還真是挺難。
騎馬?倒是很久沒見過他的絕地馬了,但她被禁足鳳染宮,哪裡能出去呀。
親手做羹湯?似乎自己廚藝不精,且他奉行素食,不貪口舌之慾,就算做的再好,恐怕也就嘗那麼一兩口。
寒玉端過沏好的茶送到染青手裡,勸慰道:“娘娘,別太過思慮,總能想到法子的,或許等皇上今夜來了,問問?”
染青沒好氣的飄了她一眼,“你就知道他今夜會來?”問他的話,哪裡還有什麼驚喜啊。
卻見寒玉垂目偷笑,這才驚覺自己剛才那句話,怎麼說著感覺那般曖昧?
佯裝發怒,把茶杯重重擱在桌案上,“寒玉!敢取笑本宮!看本宮怎麼罰你!”手伸到她腋下去呵癢,寒玉一個轉身就躲開了去,身手甚是靈活,卻是碰到桌案,把茶杯給撞落在了地上。
寒玉一驚,忙蹲下來去撿碎片,嘴裡嚷著:“娘娘,奴婢可沒笑話您,是您自己敏感了。”
抬頭見染青看著自己手上碎片發愣,還在詫異,就聽她猛的一拍手,叫起來:“我想到了!”寒玉皺了眉頭站起來提醒道:“娘娘,您又說我字了!”
染青此時哪裡還有心思去顧及這些,忙吩咐道:“寒玉,快去給本宮找找,有沒有精緻的茶具,要一套的,一個茶壺,六個小茶盅。而且看看有沒有小爐子,可以溫火的。”
寒玉雖然疑慮,卻仍是聽命轉身而去,可是剛走兩步就又被染青從身後拉住,“再找找有沒有那種葉子很大的,碧綠碧綠的茶葉!”
不錯,她想來一手功夫茶。
茶道,無論在哪個時代,都是奉行的。可是茶葉的品種繁多,也代表了喝茶的方式也眾多。她不知這皇宮裡會不會有鐵觀音此類的茶葉,但是但凡宮廷之物,想必都不會太差。各地送上來的貢茶,想來都是極品中的極品。
寒玉辦事很利索,不出半日,她就尋到了一套精緻的茶具。而茶葉也挑選了好幾樣拿到染青跟前,每一種聞過來後,最終選了一種散發濃郁香味的。其實原本泡功夫茶的鐵觀音,分了兩種:一種是清香型,另一種則是濃香型。
她選濃香型別的,為的是以香味奪人。人在第一感官裡,總會有先入為主的感覺,當香味征服了鼻子後,茶才會征服味蕾。
記憶中的手法依然清晰,其實在君望的時候,偶爾會自泡自飲,但沒有這般精緻的茶具以及極品的茶葉而已。既然已經有了這個小心思,不妨就弄得再微妙一些吧。
跟寒玉私語了幾句後,她立刻去準備。
看著離去的身影,染青不由輕笑,有寒玉在身邊,真的是讓她覺得心暖。無論她提出的什麼要求,即便心中疑惑也不問緣由,就去幫她辦了。
傍晚時分,秦天策踏著步子走進鳳染宮,一進門就覺微微異樣,就連跟在身後的韓蕭眼中也有了疑色,因為之站在門邊,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茶香。
經過前庭,踏進中院時,秦天策笑了,韓蕭也立刻得眼色的退了出去。
院子中間的大樹下,用一排輕紗圍起一塊方地,有風吹過時,輕紗便拂起,可依稀看出裡面坐了一人,略看身形,即知是染青。
嘴角牽起弧度,心中好奇,她又出什麼新花樣了?
掀開輕紗的入口處,微愣。
伊人巧指輕翻,白色薄紗裹身,長髮垂肩,縷縷髮絲落到身前的案上。而那小案几上擺了一套精緻花紋茶具,小火溫著一壺茶,剛才那茶香味就來自於它。地面上擺放了一張古琴,應是前些日子他賜給她的那張。
染青抬起眉眼,今日她並非脂粉未施,讓寒玉輕瞄了眉眼,上了淡妝,臉頰緋紅,看在秦天策眼裡,容色傾城,心